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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番话说得梅夫人愈发开心,竟然也将史三娘子的事情放到了一边,抚着王淳道:“毕竟是我怀胎十月生的儿子,心里还是向着娘的。”
“那是自然,”王淳笑着又与母亲说了些贴心话,才慢慢转到枇杷身上,“我知道娘还是为当年自京城逃回来路上枇杷的几句话生气,其实如果没有枇杷,我自认不能将大家都平安带回来。我们留在京城恐怕连命都没了,现在哪里还能享这样大的富贵?”
这个道理梅夫人也是承认的,便期期艾艾地道:“其实我早不生气了,只是她是媳妇,我是婆婆,我总要好好教导她。你看你姐姐的婆婆当年是怎么给你姐姐立规矩的?”
“姐姐的事别人不知道,我们心里还不清楚?”王淳道:“你们还不知道一件事,当年曲家其实很想为曲七求娶枇杷的,而且若是真娶了回去,曲家一定待枇杷如珠如宝,只是玉家根本没有看上曲七。倒是我姐姐只看到曲七是齐国公的嫡子,一头撞了上去,曲家也因此看不起姐姐。”
“原来还有这样一回事,”梅夫人怔了一会儿,回想起当年的情形,“怪不得曲家的那个女孩子时常与枇杷在一起,后来曲七也去了玉华山。”再想到玉家根本没看上曲七,可自己和十六娘却以为曲家是一门好亲,便放纵着十六娘算计到了这门亲事,现在就是后悔也说不出。
王淳见已经点醒了母亲,便又告诉她,“这事娘你知道就行,不必再告诉十六娘了,她当年走错一步,便蹉跎到现在,也怪不得别人的。”
“说到你姐姐,她也果真可怜,带着囡囡住在娘家,曲家就像没有这个孙女似的,连个名字都没起,只囡囡、囡囡地叫着。你是她嫡亲的弟弟,一定要多帮帮她。”
王淳今天就是打算要将家里的事情一一向母亲细细讲透,便又道:“我何尝不想帮姐姐?只是她现在跟疯魔了一般,自己一摊子乱事不去管,却整日想法子为难枇杷!而且就连囡囡也利用上了,明知道囡囡肚子不好还让她吃油炸的肉丸子!现在囡囡又病了,我刚听外面正去抓药呢,这可是当娘的应该做的?”
听到囡囡病了,梅夫人也觉得丢人,遂低头不语。
“你们都要为难枇杷,岂不知父亲回来看到那几样东西奇怪,还是枇杷帮你们撒的谎。”王淳又向母亲道:“而且枇杷是什么样的人?千军万马里都敢闯的,你和十六娘就是十个二十个也不是她的对手,只是她懂得道理,才让着你们而已。以后可别做这样的事了,一家人合合睦睦地在一起有多好。”
“还有我先前在营州时,岳父岳母对我好得不得了,每天吃食衣物,样样体贴,我和枇杷去了卢龙,三天两头地带人给我送东西,对我比枇杷还要好,我心里亦对岳父岳母感激不尽,将来一定要好好报答他们二老。母亲想想,你是不是也应该如此对枇杷?”
梅夫人情不情愿也得答应一声,又道:“你就是宠媳妇吧。”
王淳趁势又坦言,“我就是喜欢枇杷,看不得她受一点委屈。娘,你也要对枇杷好啊!”
梅夫人其实也知道枇杷很好,但是见到儿子对枇杷特别的关切,心里就是不平,现在听了儿子这样说,便将刚刚儿子一番苦劝而对枇杷升起的好感又消了下去。只是这种心里的活动,她自己也知道即使是向儿子也不好说出来,便道:“我知道了,听你父亲说有不少卷宗要你看呢,你若忙便不要在这里陪我了,还是做正事去吧。”
☆、第210章不会理解
王淳果真还有许多事要做,且他又以为已经劝得母亲回心转意了,遂笑着走了,回了房里,因先前史家表妹曾想搅乱自己和枇杷的亲事,只怕枇杷知道了不高兴,便轻描淡写地提了一句亲戚家里出了点事,就遮了过去。
枇
杷并不是喜欢多管闲事的人,并不追究。
而史三娘丢失之事竟然就成了一桩无头公案,史家人到清和县报官后,清和县县官颇下了一番功夫查找,但却怎么也没有查到史三娘的下落。
据清河县官报上来的案卷所述。客栈里极为安全,而史三娘住的房屋又在客栈正中,想悄无声息地掠走一个人基本不可能;且案发后屋子里的东西一丝不乱,史家人也不急不慌,一切都说明她更像是自己悄悄离开的。
清河县县官虽然没有查到史三娘如何离开,又去了哪里,但是他又细心地将县里搜查了一回,并没有发现被拐卖的年青女子、女尸等等可疑线索。
既然是她自己走的,似乎又没有出事,大家又想起王淳最初的怀疑,这会不是还是史家的手段呢?向王府报告说史三娘丢了,让王淳去找,找到了只能将她接进王府?因大家存了这样的心思,就是梅夫人也不似先前那般同情史三娘,急着找回她了。时日再久,王淳在外面又拦住史家人上门,便只有梅夫人偶尔还提上几回,别人早就将她忘记了。
因觉得史三娘的事情过于丢人,又有儿子的劝解,梅夫人虽然依旧没有打开心结,却也不好再为难儿媳。而十六娘那里因囡囡的病也缠绵了些时日才慢慢好转,便颇有些不好意思见弟弟和枇杷,便借口照料孩子,很少到正殿这边来,王府内异常平静。
枇杷因此无聊,她又不是闲得住的人,不便常去军营,但叫了阿鲁那等人到翔凤阁后面的空地比武练箭。因翔凤阁正在施工,正经的练武场还不能用,只有后面空地无人,他们用起来也不错。
这一天,她正与阿鲁那比试中,发现有人在墙外向里面看,过了一会儿那人不但没有走,反倒靠着一株大树的掩护停在那里,便向阿鲁那微微示意一下,两人从小在一起练武,早就熟得不能再熟,阿鲁那马上就会意了,依旧打斗,却慢慢挪到了墙边,一撤手同时向墙上跳去,将那人合围在其中,一同出手去拿,“是谁?竟敢偷看我们习武?”
营州人差不多个个习武,所以除非特别的情况,大家并不忌讳别人观看,但是看就大大方方地看,甚至评论几句也是常事,更有看着看着手痒的下来比试几回的,但是偷看就未免令人觉得有问题了。特别是他们刚到王府不久,对这里的情况并不熟悉,不免想到了是不是藏着内奸之类的事情,自然不会让人逃掉。
枇杷和阿鲁那一声大喝,将那人吓得一个踉跄,就从踮脚的一块石头上跌了下来,幸亏他们功夫都好,反应也快,阿鲁那赶紧将拳头一收,枇杷则纵身一越,又伸手一捞,将那人捞了回来,放在地上。
原来那人正是十六娘,现在她尴尬地站住了,便抹抹发鬓道:“我从这里路过,听到声音,便奇怪是谁在翔凤阁后面,顺路看一看。”
枇杷却听出她在撒谎,因为她在练武时会调动全部的精神,所以非常敏感,据她所她知十六娘已经在墙边偷看了很久,若是只顺路看一看,早就应该走了,而她对于顺路一看的人并不会介意,毕竟人都有好奇的时候。
枇杷不想揭开十六娘的谎言,但也不想轻易放过,便一笑道:“姐姐若是想看,随时可以过来,只要从东侧殿旁的小门穿过再向后一转,就到了这里,坐在那边石凳上,石桌上我让人备了茶,有多方便,不比爬在石头上舒服多了?若不小心失足掉下去,摔破头都是小事。”看十六娘胀红了脸,也不等她答话,便向阿鲁那一挥手,“我们回去!”继续习武不提。
练了半晌后,枇杷浑身舒畅地走回梧桐院,穿过园子时,正遇到十六娘,便知道她在这里等自己,依旧只笑道:“今天天气这样好,怎么没有带囡囡出来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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