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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三章 告别（第1页）

霍征帆生怕凌飞絮因为睡着了会着凉，小心翼翼的脱下自己的西装盖在她身上。可是，只是一个轻微的动作凌飞絮就惊醒过来。

她自己也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变得非常的不好，几乎是在整夜整夜的失眠，全无胃口。有时候会可以逼迫自己多吃一点，是为了自己可以多熬一些时日，也为了让张婶一直紧紧皱着的眉头松开一分。可是，她甚至坚持不到吃完所有的正餐，那种胸闷呕吐的感觉就会涌上来，直到胃里又恢复成空空的状态为止。

所以，现在的凌飞絮几乎已经是在简单粗暴的处理凌氏的事情，整理完这些债权债务关系，可以用最短的时间完成凌氏的清算。经过一天多的整理，发现凌氏还是一直在盈利的，如果这个时候破产清算，应该还可以给员工发一笔补偿金。不过，要是按照现在的方式，凌氏股票大缩水的话，估计工资都要自己补贴一部分了。

她自己都有一点搞不清楚刚刚究竟是因为太疲劳睡过去还是晕过去，不过醒过来倒是清楚了，要是晕倒没这么警觉吧。

醒过来的凌飞絮并没有动，保持着半躺的姿势倒在沙发上，一时间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由于开始渐渐进入深秋，天气冷了起来，室内开着空调，所以脱了外套的霍征帆也并不冷，凌飞絮找不到一个适当的话题切入口。

而对于霍征帆来说，他不顾性命来的目的不过是来看看凌飞絮。至于后面的他根本没有想过，接下来要做什么，要跟凌飞絮说些什么。明明知道两个人已经走到了尽头，霍征帆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只能呆呆的看着凌飞絮。

他想问她，姐，我不是你弟弟了，你会爱我吗？你知道我对你的感情吗，我一直都爱你的。不是弟弟对姐姐，是男人对女人的爱。可是他不敢问，生怕从凌飞絮嘴巴里听到否定的回答。如果不说出来，他还可以自我安慰，不是她不爱我，只是我没有勇气开口而已。可是，如果开口，怕是就再没有念想了。

最后开口的还是霍征帆，他有些尴尬的问了一句，“过得好么？”只是再开口，前面再也说不出姐那一个字。他明明想和以前一样的，但是却怎么都说不出来，生怕凌飞絮会想到霍月笙，会怪自己。他也不敢叫飞絮，那样的禁忌虽然解开了，但是从未离开过。

在爱情这个东西里，爱的深的，自然也就是卑微的。

听到霍征帆开口，凌飞絮这才好像从睡眠中清醒过来，而她给予的和霍征帆所料想猜测的都不一样。

“三儿，你瘦了。”凌飞絮宛如平常，好像中间的所有事情都不存在，她没有推拒开霍征帆，也没有因为霍征帆身世的变化，感情的曝光有一丝的改变。这样的凌飞絮让霍征帆拿捏不准，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

但是听到她说自己受了以后，霍征帆才蓦然的看到凌飞絮的手指几乎都已经到了干枯的境地。稍微一动经脉和骨骼清晰可见，这么一想霍征帆突然明白了凌飞絮为什么没有挪开自己的外套。

霍青已经告诉他了，凌飞絮的状态不太好。凌阳的去世对于她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打击，还有凌家，还有自己……虽然口口声声的叫她姐姐，其实她不过只比自己大几个月而已。而自己虽然说着要独立，却无时无刻不出在家长的羽翼之下，以前是霍月笙，现在是苏行。只是霍征帆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吼着自己要长大，要独立的少年了。他知道这些事情要一步一步的来，凌飞絮不会在原地等他，如果没有苏家保驾护航，他寸步难行。

“其实这里这么危险你不应该来的，不过你既然进来了，我也会让你安安全全的离开。”凌飞絮说话的时候指了一下对面的沙发。霍征帆顺从的走过去坐下，眼睛却一秒钟都没有离开过凌飞絮。

“我早先的时候挺大楼下有喧哗的声音，是阿默帮你进来的吧。”凌飞絮勾起嘴角轻轻的笑起来，和以前一模一样的温婉。不过现在的霍征帆却能明白她什么时候是想真笑，什么时候是在强颜欢笑。

桌上的财务报表他看得很清楚，她是在为凌氏的未来担心？也是凌家经历过那么多的动荡，现在肯定情势相当的危机。看着那些白纸黑字，霍征帆开始认真的考虑要不要和苏行做一笔交易，如果苏行愿意出手帮凌氏度过难关的话，自己会乖乖的回苏家去。

看着霍征帆游离的眼神，凌飞絮自然是知道他在想什么的。为了防止他冲动，出口阻止到，“三儿，你是怎么看凌氏的？”

霍征帆显然是没有想到凌飞絮会开口问他，他怎么看凌氏。他对凌氏对凌家的厌恶什么时候掩饰过。只是当着凌飞絮他是不敢开口的，毕竟流着凌家的血。

好在凌飞絮也不是真的要他来回答，自己接下去，“你虽然没有开口，但是心里肯定想的是，我自然希望凌氏化为乌有。”

听着凌飞絮那淡淡的话语，霍征帆眼睛瞪得老大，有些不可置信，拿不准凌飞絮是什么意思。“你不用担心，在我心里，也不过是希望凌氏化为乌有。对于我，甚至对于凌家的所有人来说凌氏不过都是一个牢笼。它逼的父子反目，逼的手足相残，甚至逼死了我爸爸，你说我不应该希望凌氏化为乌有么？”

都说贫贱夫妻百事哀，但是在豪门大户的斗争里面是全然没有亲情可言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一时间的心慈手软都有可能造成不可预计的后果。凌氏就像是一张网，把所有好勇斗狠的鱼类都聚集在一起，逼得他们自相残杀，留下最凶猛的，可以继续拖着这一张网前进，网罗进来下一波的凶猛鱼类。可是不管这些鱼类再怎么凶悍，也不管最后的胜利者是谁，都逃不出这张网。

“所有，我要做的是摧毁凌氏，撕毁这张网。”说道这句话的时候，凌飞絮站起来。霍征帆的衣服被她搭在了椅子扶手上。凌飞絮眼神晶亮，“我当时跟你说的就是真话。不管凌氏在谁的手上，我要摧毁它的心愿从未更改。”

是的，凌飞絮以前就接手过凌阳留下的公司，目标就是毁了凌氏。只是霍征帆以为那只是凌飞絮不想把凌氏给别人而已，现在凌氏最大的股东是她，只要她要，在凌氏她可以有绝对的发言权。

看出来霍征帆的疑虑凌飞絮轻轻拉住他的手，穿过走廊来到另一边的房间。这里的窗户正对着院子，可以看到有无数的黑衣人在巡逻，还有弯着腰的园丁。可是看着他们生疏的剪着花草就知道不过是一种伪装。

没有避讳霍征帆，凌飞絮直接提到了军事基地里面的事情，“你离开以后，他们第一时间通知了我。里面的情况你也是知道不少的，舅舅受了伤，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以后也只能退居二线了。”

听到凌飞絮说起霍月笙的伤势，霍征帆情不自禁的紧张起来，手指一抖。凌飞絮却没有松开手，仍旧拉着他的手指。“他们需要一个新的继承人，而我是最佳人选。如果是我的话，出国去贩卖军火甚至都不需要翻译。”

明显这句话已经是玩笑了，但是霍征帆却还是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之中。让凌飞絮去做军火商，成天和恐怖分子基地组织还有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黑社会打交道？如果当时自己……

“其实这样也没什么不好，舅舅可以提前回家休息，陪陪舅妈和青姐。这些年他欠他们的太多了。至于我，我的枪法是舅舅手把手教出来的，你也看过我打移动靶的成绩。绝对不比你差，说不定比你更好。”凌飞絮顿了一下，“而且有他们在，我处理起凌家的事情也更方便些。说实话，如果不是这件事，我都不知道我接下来要做什么，这样也好，给了我一个可以下去的念想。”

霍征帆听见凌飞絮这样安慰自己，心疼极了。想抱一抱她，却没有想到凌飞絮却松开了他的手，退后了一步站定，“好了，霍征帆，我们该告别了，天黑了你就走不了了。”凌飞絮飞快的回到刚才的房间，将外套取过来抛给他，“再见我不再是你姐姐，你也不是我弟弟，我们可能是合作伙伴，可能是敌人。我希望我下次见到你你可以让我刮目相看。”

我们就此别过，从此两不相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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