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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笙神色淡淡,不管陈舒蕾看起来是多么想跟他走,他也没有任何表示,我的心微微松开了一些,欣慰的感觉让我重生。
梁笙对陈舒蕾的刻薄与冷血,我看得够多了,没有哪一次是像现在这么痛快,萱萱拉着我飞快地追了上去,经过凌霄身边时,凌霄不屑的声音响起:“你也管好你的男人。”
我的男人,我不由地想笑,我已经越来越不敢接受这个身份了。
酒吧外面是繁华的景色,‘夜色’酒吧之所以生意如此好,因为地理位置极其不错,人流量够大,又处于步行街之一的中心点,我看着霓虹闪烁的街道,人来人往的画面里,没有梁笙的身影,萱萱忍不住悲叹:“我们梁总发起脾气来,还真是不好处理啊!”
“你这不是废话?你以为谁都像本少一样这么温柔贤良?”楚靳随时都处于一种要和萱萱斗嘴的状态,而萱萱则随时都处于一种要将楚靳暴揍一顿的状态,两人一边跟着我寻找梁笙,一边有一句没一句地斗着嘴,没心没肺到令我羡慕。
找了一会儿,楚靳放弃了,他说:“你们是不是傻?梁老板那种人会一路走回去?我估计已经到家了,各回各家睡觉吧。”
“就知道睡,猪。”萱萱嘀咕了一声。
我点点头,楚靳说得很对,萱萱想要陪我一同回去休息,我知道她是担心我和梁笙的事情,明明她自己还在与楚家矛盾丛生,可是却时刻惦记着我的幸福,失去了袁玉珊和汪晓丹以后,能让我如此感动和信赖的,似乎只有她了。
“没事,你跟楚靳回去吧,我想一个人走走。”我说道。
“他一个人睡就是了,跟头猪一样,我想去你家玩。”萱萱执意说道。
楚靳无辜地望天望大地。
我不想打扰萱萱和楚靳的相处,他们也需要时间去解决一些事情,所以最后还是坚持自己回去了,萱萱恋恋不舍地坐上了楚靳的车,楚靳一把把她的头给摁住,哼哼唧唧:“你别搞得跟永别似的。”
“闭嘴!”萱萱一巴掌打开了楚靳的手,楚靳摇下车窗对我说:“我回去会试着打梁笙的电话,接了就通知你,还有,”楚靳的脸色微微严肃了一些:“何非墨那个人,你还是少和他接近吧,不管怎么样,梁笙毕竟是个正常的男人,感情不是工作,不可能分享。”
我心中一震,原来我的行为,连楚靳都觉得不妥吗?我的脸颊通红,如火烧一般,看着楚靳的车消失在夜色里,才缓缓回过神。
手机的铃声让我吓了一跳,我以为是我爸又来盘问了,但是不是,上面是一个熟悉却又陌生的号码,汪晓丹。
汪晓丹……我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曾经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一起打闹的闺蜜,凡事帮我出头的那个人,如今却开始形同陌路,我和她之间不像袁玉珊,袁玉珊抢了我的前男友,可是汪晓丹呢?我们什么都没做,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淡了,散了,膈应得令人匪夷所思。
“喂。”电话里,汪晓丹的声音有些沙哑。
“嗯,怎么了?”我不知道该寒暄什么,便直入主题问道,听汪晓丹的情绪不高,大概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吧。
汪晓丹沉默了片刻,才说道:“你有时间没?陪我去吃饭吧。”
此时已经是晚上近十点了,她还没有吃饭?我也不想回去,心烦的事情太多,没有多想便答应了,约在了以前我和她经常去吃的一家小餐厅里,那家小餐厅叫做“田园”,便宜美味,是我和她去那里最大的理由。
“好久没看到你们两个了。”餐厅的老板看到我和汪晓丹时,还兴奋地打了个招呼,汪晓丹只是沉默,她脸色莫名的苍白,与从前我认识的那个活力十足的女孩子,已经是天差地别,听到老板的话,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老板有些尴尬,我叫了两份同样的饭菜,与汪晓丹坐在那儿相对着沉默起来。
“最近好吗?”汪晓丹先开口,她问的问题也很苍白。
“呵呵,谈什么好不好,你呢?”我避开这个问题,并不想跟她倾诉自己的烦恼,我们还没有一拍两散之前,我与她之间便不怎么喜欢说心事,如今,更加不可能了。
汪晓丹喝了一口水,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不知道为什么,她这副模样竟然像极了袁玉珊,带着自卑懦弱的神态,畏畏缩缩地坐在那儿,我一时木讷,对于这种感觉,我真的很讨厌。
两人再次陷入了沉默,汪晓丹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我的心绪也重新徘徊到了梁笙的问题上,手机静悄悄地摆在那儿,没有一丝动静。
饭菜很快上来了,和以前是一样的味道,我拿着勺子看着那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心里百感交集,汪晓丹慢吞吞地吃着饭菜,从吃到吃完,她没有一句话,我也是。
“沈言。”忽然,长久的沉默被汪晓丹打破了,我下意识地应了一声,看着她。
“我和凌霄……”汪晓丹欲言又止,她是一个很优秀的化妆师,我与她一起学习过,工作过,她也许天分不如我,可是她的努力不输给我,当初我们的梦想就是一起进元晟,做最好的化妆师,为各大明星上妆,将我们的手艺绽放在荧屏上,可是现在,她脸色苍白,连一丝妆容都没有,头发蓬乱,穿着简单的连衣裙,从前的光彩早已经成了云烟。
“你没有告诉别人吧?”汪晓丹终于将问题问全了,她盯着我,眼里的忐忑和莫名的敌意,让我不寒而栗,曾经多么熟悉,多么要好,如今就有多么寒心,多么可笑。
我说:“没有,萱萱也不会说,你放心。”
汪晓丹松了一口气,她的眼里恢复了一丝光彩,难不成她担心的就是这个?担心我说出去,揭穿了凌霄的出轨,断了他的前途?
我终究还是忍不住问了汪晓丹:“你真的爱他吗?”
汪晓丹淡淡地看了一眼,她抽出带来的烟,利落地点燃,颓废的神态让我一阵揪心,却又无法说起,她苦笑:“什么是爱?”
“他和陈舒蕾订婚了,却还要和你在一起,这脚踏两只船,算什么爱?就算你爱他,他不爱你又有什么用,你准备一辈子就搭在这里面了?”我还是不想汪晓丹最后落得凄凉,情绪有些激动地质问道,我知道,我也在质问自己,什么才是真正爱一个人?
“沈言,你还是一如既往地狭隘,活在自己的世界,你的爱就是名分和回报吗?”汪晓丹的笑容冷了起来,一字一句砸在我的心里,我并不是这个意思,可是汪晓丹的回答,我居然一个字都说不出了,她有着和袁玉珊一样的敌意,时不时透露出来,我捉摸不透。
“我走了。”气极的我,已经不想和汪晓丹多说,爱情会让一个人变得卑微,但是不是让一个人变得犯贱!我是骄傲,但是我在努力地寻找骄傲与爱情的平衡点,这一点,我问心无愧。
汪晓丹见我要走,她叫住了我:“看在朋友一场,陪我去趟医院。”
“你怎么了?”我回头看她,汪晓丹的身体向来很好,突然要求我陪她去医院,我纵使心烦意乱,怒气冲冲,却还是忍不住问她一句。
汪晓丹将手中的烟掐灭,无神的眼睛直直地看着我,许久才凉凉的一笑:“我怀孕了,这个孩子留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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