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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姐，四姐，父亲不认我了，说我不是林家的女儿，所以、所以让人把、把我送到一处很远很远的地方关着。”

林初雪哭得有些快要泣不成声，却还是很快将事情大概道了出来：“那处庄子上的人成天对我非打则骂，连饭都不给我吃饱。后来，后来他们说祖母死了，父亲、父亲让他们将我卖去青、楼做那最脏最下贱之事，我这才不得已寻了机会跑出来。”

后头的她没有再说，也实在没必要说，因为看林初雪如今这样子便能知晓。

一个分无分文的小姑娘又无处可去，还得担心被人抓回去，这几个月一直在外面流浪求生，能活下来且没被人贩子给卖掉就已经是极了不起的事了。

说起来，对于林初雪，林初彤并不觉得这个孩子有什么罪不可恕的地方，甚至于在云氏死后，她甚至于对于林初雪也曾抱有过一丝同情之心的。

原本以为有了祖母的话，林庆涛改了主意不会将林初雪卖掉，所以她这才没让人格外再多关注什么。却没想到，祖母死后不久，林庆涛便立马改了主意，还要将一个养了这么多年的无辜孩子生生卖到那种地方去。

林初彤一直都知道林庆涛有多么的自私与无情，而眼下林初雪的遭遇却是再次的印证罢了。

“夫人……这个咱们要管吗？”

墨言悄悄朝林初彤问了一声，压低着声音并没让一旁跟个可怜虫一般的小女孩听到。

看林初雪的意思，明显一副总算找到亲人找到依靠的渴望，可问题是她家夫人可是眼这小女孩当真是没半点关系。

真论的话，顶多也就是曾经认识又在一个府上住过那么些年罢了。

论关系没关系，论感情也没感情，如今的林初雪实际上是已经被林家暗中处理掉的人，自家夫人哪怕与林家不怎么来往，但也不好接手云氏的女儿吧。

“四姐求你帮帮我，林家不要我了，娘也死了，我是真的没有地方可去。我不想再饿肚子，不想再在外头风吹雨淋，不想再提心吊胆被人抓去卖掉，不想再跟个乞丐一般随时都可能死去。呜呜呜呜，四姐，我知道整你是个好人，求求你帮帮我吧，我以后再也不会不听你的话了，我以后给你为奴为婢给你当牛做马，只要你给我一个地方住，给我一口饭吃就可以。”

林初雪却是极为敏感的察觉到了墨言可能同林初彤说了什么，再次苦苦朝着林初彤哀求起来。

这些日子在外头的经历让她无比成熟起来，再也不会将自己当成一个孩子。

为了生存，为了活下去，她必须抓住一切的机会。

她知道林家的人不可能会再管她，因为她已经相信她真的不是林庆涛的亲生女儿，那些仆人的话都是真的，不然林庆涛又怎么可能要这般狠的报复于她。

猪一般的队友

林初雪早就已经没有其他任何地方去，更没有可以寻求帮助之人，好不容易在这里碰上了看似冷漠，实际上对她并不真算坏的四姐，便立马如本能一般的向其靠近。

她心中清楚，要想摆脱如今的命运，唯一能够指望的便是林初彤，若是错过这一次，那么她的人生将再也不会有任何翻转之地。

这些明显的心思，单是普通人都能看个一清二楚，更别说是林初彤，所以林初雪如今赌的不过是林初彤心底之中对她存有的那么一点良善与怜悯，赌的是那么一丝侥幸。

“你先别哭了。”

片刻之后，林初彤这才收回打量的目光，再次出了声。

“四姐……”听到这话，林初雪勉强止住了哭，可怜兮兮地看着林初彤，眼中满是乞求与渴盼。

“你与我的确没有任何血源关系，所以这声四姐并不妥当，你还是跟旁人一样，唤我一声程夫人便可。”

林初彤冷静出声，这会早就已经没有了最开始见到林初雪时的惊讶，反倒是显得无比淡然。

“四……”林初雪眼中的泪再次涌了出来，但见林初彤面色依就，并无半点心软，不得以哽咽着将眼看着要出口的那一声“姐”字给吞了下去，尴尬无比地改成了：“程夫人。”

“我还有些事争着要去办，有什么事等我忙这两天再说。”见林初雪还算有点眼力劲，林初彤微微点了点头：“一会我让人带你寻处客栈清洗一番，再吃点东西好好休息，睡上一觉。”

听到林初彤只说让人带她去客栈，而非是程府，林初雪明显有些失望，不过这些日子以来到底是吃够了苦头，所以对于这样的安排也不敢有什么异议，只得先乖巧的点头应下，生怕给留了什么不好的印象。

交代好人将林初雪暂时安置后，林初彤便带着墨言先行回城去了。

马车上，墨言心里多少是松了口气的。

说实话，她之前还有些担心夫人太过善良，见那曾经的妹妹如此可怜便生了怜惜之情，想都不想便直接就将人给带回府去。

且不论这个林初雪有没有问题，毕竟光凭其身份的敏感程度，便不合适出呆在程府，不然今后免不得又得招来一系列没完没了的麻烦。

“夫人，你打算怎么安置她？”半天不见林初彤开口，墨言最后还是有些忍不住，先行出声询问起来。

“你觉得呢？”林初彤不答反问，一副真想听墨言意见的模样。

“我觉得呀，反正不论如何夫人都不能将这么大个人带回府的，毕竟请神容易送神难，这姑娘身份特殊，总归是个麻烦。”

墨言当然把心里话一点都不掩饰的道了出来：“再说，她的生母与她最后落得那般下场虽然都不是夫人的错，但总归还是与您沾上了因果，我担心她心里头终究还是对夫人有所怨恨，如此一来留在身旁终究是个隐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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