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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只几步走了过去,将那金簪拿了起来,左瞧右看,又拿在头上比划了起来,一副十分喜爱的模样。
***
霍元昭一口老气顿时憋在了嗓子里,顿时吐又吐不出来,咽又咽不下去,然而扭头一瞧,待瞧见纪鸢手中那支金簪后,霍元昭气急败坏的圆脸顿时又生生给憋出了几道褶子来。
原来,方才收拾东西的时候,收拾出来给纪鸢都是一些她不喜欢的,又丑又旧的,连她瞧着都有些寒酸,想了想,又不想落了面子,便挑了这支簪子充当门面。
而这支簪子,其实霍元昭还是挺喜欢的,唯一讨厌的便是,这支簪子原是今年过生辰的时候,那个讨人厌的霍元芷送的。
因为柳氏得宠的缘故,霍元芷的好东西向来比她的要多得多,送的这支金簪,比她所有的首饰都要金贵,送给她,分明是要埋汰她的意思,霍元昭每每见了心里都堵得慌,对这支簪子是又爱又恨。
眼下,干脆眼不见心不烦的直接给了纪鸢。
分明是藏在其它首饰底下的,却未料到,这个纪鸢真真长了一双火眼金睛,竟然又当着她的面给重新翻了出来。
见此刻纪鸢举着左右比划,霍元昭小脸立即绷得紧紧地,脸上竟然又有些纠结犹豫了。
纪鸢见了顿时一愣,过了好一阵,只强自忍着笑重复了一遍道:“表妹,这支簪子确定是送我的吧?”
霍元昭见纪鸢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好像看穿了她的小心思似的,顿时圆脸一红,只提高了声音一脸肉痛的嚷嚷道:“给你给你都给你,不就是一根破簪子么,本姑娘有的是,至于这般大惊小怪么,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
纪鸢:“…”
***
两人在院子外说道了一阵,纪鸢见霍元昭如此这般忍痛割爱,便也十足热情的招呼霍元昭进屋子里坐。
霍元昭犹豫了一阵,破天荒的赏脸跟着进来了。
结果,刚进屋,霍元昭便浑身打了个哆嗦,顿时皱眉问道:“怎么这么冷,你屋子里没加碳么?”
纪鸢招呼春桃泡茶,招呼菱儿将霍元昭送来的东西拿去整理了,将霍元昭招呼到炕上坐着,闻言只笑着道:“不冷啊!”
顿了顿,又笑着道:“咱们原先在山东时,便从来没有烧炭的习惯,味道太重,我爹爹身子不好,闻不得,以往冬天,我时常在外头打雪仗玩雪玩惯了,向来不怎么怕冷的…”
见霍元昭一个劲儿的搓手,便随手递了个互,暖递到了霍元昭手中。
霍元昭本不想要,但见互,暖绣的好生精致可爱,圆圆的脑袋,上头还有两个弯弯的耳朵,霍元昭心下喜欢,只一脸没用的接了。
抬头看向纪鸢的时候,见她脸上带着笑,霍元昭瘪了瘪嘴,只觉得她是嘴硬,顿了顿,又抬眼将整个屋子四下瞧了又瞧,见纪鸢这小破院里空空如也,家徒四壁,几乎啥都没有,忽而想到每次姨娘往这竹奚小筑送东西时,她都气得不行,只觉得姨娘有什么好东西都便宜了纪鸢姐弟俩。
然而此时此刻,坐在这冰冷的屋子里,霍元昭微微咬了咬唇,许久都没有说话。
临走前,霍元昭难得有些不大自在的主动邀请了纪鸢,参加下个月她的搬家宴,顺道将纪鸢的互,暖给讨要了去。
第26章
却说,霍元昭的院子唤作昭晖院,院名原是大姑娘给起的。
府中几位适龄姑娘们的院子都挨得近,大姑娘的潜嵘院与表姑娘的枱梧院相邻,霍元昭的昭晖院跟二姑娘的霍元芷的蘅芷居相伴,院子与院子皆乃是独门独户的院落,但几个院子间游廊相连,独立却又四通八达。
乔迁完后,霍元昭便兴冲冲的办起了她的乔迁宴。
这是她打头一回独自设宴,宴请的人并不多,就请了府中二房、三房几位姐妹,及纪鸢。
纪鸢当日换了一身凌白的缎袄儿,下着淡绿色的凌裙,仅仅只在头顶随意绾了个简单的鬓,全身上下无一首饰,她原先在山东老家时,被小尹氏拘着还时常打扮,只现如今在这偏僻的竹奚小院住了半年,早已习惯素面朝天了。
抱夏见了,只一连着摇头道:“忒淡了忒淡了,姑娘,今儿个是要去贺喜乔迁的,应当稍稍隆重些才好…”
纪鸢往铜镜里瞧了瞧,见铜镜里的人清汤寡面,想那霍元昭最注重颜面,便也觉得确实有些素净了,以免又被她给说成了“乡巴佬”了。
且在这霍家借住,不好穿的太过寒酸,不知道的还以为霍家如何苛待她呢。
便在抱夏的谏言下,抹了点朱红口脂,顿了顿,想起那日霍元昭送的那支金钗,便又将金钗佩戴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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