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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向看了看身上的白衬衣、黑西裤,正是正装,无须更换,点头道:“成,我跟家里打声招呼,马上出发。”
说罢,薛向回屋和小晚交代一声,就出了大门。孰料,他刚走到大门口,被他丢下的小家伙皱着小脸儿冲了出来,小家伙今天穿着一套紫色的短裤短袖,扎着羊角辫,打扮得娇俏可爱,短裤下的小短腿儿快速迈动,短袖外露出的胖乎乎的小胳膊也左右摆动,飞扬的羊角辫甩在空中,边跑边喊着:“臭大哥骗人,二姐说了,今天不上学,你出去玩儿,就想丢下人家?”
薛向见她小家伙跑得急了,肉乎乎的小身子眼看要歪倒,赶紧一个跨步,跃出两米开外,一把把她揽进怀里:“急什么呢,小宝贝,大哥出去有事儿呢,你在家待着,大哥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小家伙环着胳膊搂住薛向的脖子,小脑袋摇得飞快,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小嘴儿一咧,整齐的贝齿闪露寒光。薛向看得心中发寒,赶紧住嘴,指不定小家伙正找下口的地方呢。
薛向抱着小家伙不知所措,等在一边的崔语言发话了:“薛同志,要不就带上小朋友吧,通知上说可以带一位家属的。”
听得此话,薛向还没来得及说话,精灵鬼怪的小家伙“叭”的一下亲在了他的脸上,又冲崔语言招招手,得意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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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不意此酬同诸公
薛向抱着小家伙坐在车里朝外面观望,一路行来,不时可以看见披麻戴孝,抱头痛哭的路人,车子驶过红旗广场的时候,动静就更大了。密密麻麻的人群,一眼望不到边,数万人齐聚于此,对着天宁门上的巨幅画像,垂首恭立,肃穆的场面直击人的心神。小家伙扒在窗口朝外面张望,不住地问薛向“他们在干什么”,薛向正要敷衍,坐在副驾驶上的崔语言说话了:“薛同志,有些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没事儿,有什么话你直说,我没什么忌讳。”薛向嘴上这般答道,心里却纳闷,我不过是去参加仪式的,一切按章程办不就好了么,又有什么不可说?
崔语言转过头来,道:“也没什么大事儿,就是小朋友待会儿参加仪式的时候,你要多多照顾下她,刚刚在你家门口时,小朋友还冲我笑呢。你知道,这个时候,笑容是不合适的。当然,童言无忌,不过特殊时期,还是注意些好,你说呢。”这些话他本可以不用交代,不过他还是对薛向的神秘,感到好奇,提点一句,未免不能落下个人情。
崔语言说得严肃,听在薛向耳里,他的神经却瞬间绷紧了。这哪里是什么小事,方才就不该答应带小家伙来,小家伙真闹出点事儿来,就是泼天大祸。不过既然带来了,也只得小心应对了。他冲崔语言道了个谢,扳过正扒在创口观望的小家伙一番仔细交代,要她去了不准乱说话,不准笑,一切跟着自己做就好。小家伙见大哥说得严肃,脸上全没了平日里的温柔,小心思虽不知道轻重,却也知道大哥是认真的,乖乖点点头,爬在薛向怀里,闭眼不动了。
大礼堂位于京城市中心红旗广场西侧,西长宁街南侧。车子驶上了长宁街,少顷,大礼堂就遥遥在望了。大礼堂建筑高大,气势雄伟,坐西朝东,占地面积15万平方米,整个建筑群气势恢宏,方正肃穆。车子沿着停车线停好,崔语言招呼一声,驾驶员开着车去了,他领着薛向二人进了大礼堂.
三人从北门进入,经风m厅、过厅到交y大厅。崔语言领着薛向在一道明黄色大门前停下,指着门牌道:“薛同志,我的任务就是把你送到这儿,里面差不多都是参加这次告别仪式的特殊客人,你请进吧。另外,告别仪式在北大厅举行,你进去后,听工作人员安排就好,他们会做好接待工作的。”
薛向点头应下,抱着小家伙,就推开了大门。四百多平的室内,装点得金碧辉煌,大红的组合沙发、独立沙发,散落而有致地布置在大厅四周,巨大的水晶吊灯,散发着皎洁的白光,墙壁四周挂着各个时代的名画,其中最多的是近些年创作的gm油画。接待大厅此时已有百多人,其中中老年居多,年青人寥寥,这少数的年青人也多是以家属的身份到此。这些中老年人皆名重当时,妇孺咸闻,有许多薛向在后世还见过他们的照片,其中更有他熟悉的造火箭的和造超级炸弹的两位老者。这些名人多是相识,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神情肃穆、面色凝重地说着什么。
薛向和小家伙的到来没有引起多少波澜,大门推开的时候,众人只是看了看,又低头细语,偶尔有诧异的,也不是好奇薛向的年轻,他们只不过误把薛向作为了哪位的家属,真正好奇的是,居然有个可爱的娃娃来了。遍观大厅,像薛向这般年纪的青年也不过寥寥数人,像小家伙这般五六岁的娃娃,是一个也无。毕竟,大家都知道来此何为,在这个神圣而庄重的时候,小娃娃性子不定,倘若闹出乱子,那就是大麻烦,是以无人冒险。薛向不理那些惊诧的眼神,抱着小家伙正寻着合适的地方落座,就听见有人唤自己的名字。
“三哥,你也来了。”
薛向肩膀被拍了一下,他扭头一看,不是陈佛生又是何人。薛向和他握了握手,道:“佛生,陈老爷子呢?”他自知道陈佛生来此,必是和陈开真同来无疑。
“被办公厅召去了,说是待会儿安排他领队,老头子过去熟悉流程去了。”陈佛生的精神倒还不错,不似康桐三人那般消沉,见着薛向来此,他心里很是兴奋。方才,陈开真一走,他就如进了囚笼一般,没人理他,他也不知道理谁,放眼望去,尽是白头,偶尔几个年轻的,也多被老家伙们拉在身边,做着简单的应酬。薛向的到来,又岂能不让他高兴,虽然现在的场合他不应该有这种心情,可情绪又岂是能操控的。
薛向掐了下他的胳膊,朝四周努努嘴,陈佛生会意,收起嘴角的笑意,学了他人的模样,笑意化作戚容,拉着薛向来到靠墙的一张沙发上坐了。薛向抱了小家伙和陈佛生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忽然,他瞥见陈佛生臂上的黑纱,方才想起崔语言交代的“要先找工作人员报道”的事儿,他连忙开口问陈佛生,哪里领取黑纱。陈佛生一拍大腿,道:“怪我,忙着和三哥叙旧,忘了正事儿,来,我领你过去,不止领黑纱,还要领牌号,待会儿凭牌列队。”
薛向跟着陈佛生来到大厅西侧的一间套间内,工作人员询问了基本信息,就发了两条黑纱和一张十号的绿色卡片给他,发放的时候还好奇地看了他好几眼。原来,这些牌号的发放看起来是随意的,实则内有乾坤,办公厅根据上面指示按照贡献、影响力、级别,这三个标准依次往下,排列序号,薛向的是十号,也就是说他前面仅有九个人,而那九个当中就有薛向熟悉的造火箭的和造超级炸弹的,这是何等惊人。
工作人员脑子里正转着圈儿,猜测此人是谁,薛向却老神在在地打量着这间房子的装饰,偶然扫到一副油画上,灵机一动,出声道:“同志,能不能给我准备一枚党员徽章和一条红领巾。”
工作人员正揣测着他的身份和来历,闻听招呼,连连应道:“有,有,您等会儿。”不知觉间,竟用上了敬语。
未几,工作人员就把薛向需要的徽章和红领巾拿了过来,薛向接过,把徽章小心地别在胸口,又给小家伙的脖子里系上红领巾,再把两条黑纱紧紧的缚在他和小家伙的臂上,便领着陈佛生去了。
九点五十分的时候,工作人员开始领着大厅的客人们整顿队列。薛向抱着小家伙站在第一排,前后左右无不好奇地把目光投在他的身上,若不是场合不合适,恐怕早有人忍不住出声询问了。陈开真站在最前端,他一眼就看见了薛向,眼光却没有停留多久,只在小家伙身上驻留了几秒。陈佛生虽然是跟着老爷子来的,可他老爷子是领队,他总不能也蹿到最前面去吧,只得和薛向分离,老老实实地在最后排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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