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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下官这里实在是没有什么好招待的,委屈您了”说着将一双筷子递给他,小六连忙接了过来。
“你平时就吃这些吗?”令狐湛迟迟没有下筷,被关在城隍庙的时候,一个馒头他也啃得很香,可到了这里看到程雪过得如此贫苦,想起自己在京都的时候,山珍海味应有尽有,心里实在是不好受。
“殿下,这已经是算好的了,我还看见程雪平时也就是啃几个馒头连续办公”小六说着说着有些动情。
一个七品的知县,月薪也有五两银子,加上朝廷给的其他东西,这也不至于过得这么清苦啊。
“三年清知府,也有十万雪花银。我朝有几个像你一样的官员啊。待本王回去以后一定如实禀明皇上。程大人,据本王所知,你是五年前来到这宁康县。朝廷每三年会安排吏部考察,还有上司的举荐,你治理地方有功,怎么五年来也没得晋升呢?”令狐湛对于这件事一直有疑问,这么有才能的一个官员,怎么可能五年没得晋升。而且自己从来没有听说过湖北还有这么一个能臣干吏。
“说来惭愧,下官的为政理念与知府不同,而且下官也没有银子孝敬吏部来的上级。呵呵,不提也罢不提也罢。只要还能为老百姓做事,那就可以了,功名利禄,不过是过眼云烟,官位升了,与老百姓也就远了。这样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嘴里说着没关系,可从他的眼神里还是看出了不甘心。
“程大人,我看你在大街上给本王画的像还挺逼真的。敢问程大人以前学过丹青?”令狐湛也就是这么一问,哪里想到这程雪一提到丹青,整个人就淡定了,眼里竟然含着泪水,甚是激动。
程雪站起来,“下官失态了,不瞒您说,下官以前学过丹青,以前也想着要做一名万人瞩目的画师。只是后来发生了些不好的事,下官便弃笔进入仕途。唉~”
看来这程雪还是一个有故事的人,这挑起了令狐湛的兴趣。这天底下还有读书人不喜欢当官的,程雪还真是与平常人有所不同。
“你这就挑起本王的好奇心了,这天下学子以进入仕途为奋斗目标,只有当官才算是光耀门楣。程大人,与本王说说你的事,或许本王还可以帮你一把”令狐湛皱着眉头,到底是什么事,能让一个堂堂七尺男儿竟然在他的面前落泪。
有了令狐湛的这句话,程雪再也忍不住了,重重的跪在地上,“殿下,我有冤啊!”
这向来就是老百姓们有冤无处申,哪里有当官的有冤要自己独自承受的。
“你且站起来,好好说与本王听,你身为宁康县县令,也有冤屈?”
“殿下,不是我有冤,是,是下官的心上之人有大冤啊。下官原本乃是荆州府人士,后来举家迁到了这宁康县。当年,我与黛儿琴瑟和鸣,两家长辈也都同意了这门亲事,下官的家里给黛儿家下了聘礼,原本只想着到了良辰吉日再登门将黛儿娶回家。哪里想到这老天爷在此时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让下官措手不及。黛儿家里也算是书香门第,我们两家门当户对。
黛儿的父亲是个教书先生,家里有私塾,也不知道这马如是从哪里听来黛儿的,竟然强行要将黛儿娶过门。我岳父据理力争,也没有用。马如是不管黛儿是否愿意,强行带来了迎亲队伍,要将黛儿娶走。黛儿哪里肯上那贼人的花轿,被逼无奈之下一头撞在了花轿上,当场就死了。岳父与我想要到京城去告御状,可还没出荆州府就被他的人拦住,岳父恼羞成怒与哪些人吵了几句,便被哪些疯狗乱棍打死。
殿下,黛儿是我的未婚妻,我哪里肯咽得下这口恶气。黛儿善于书法,而我善于丹青,我们两个人情投意合,黛儿和岳父死后,我将岳母接到家里居住赡养。从此便不再作画,一心只读圣贤书,只想着有朝一日能够在皇上面前为黛儿申冤报仇。可我这五年来在这任上苦等,一直不得晋升。马如是和吏部官员勾结,他们都是一丘之貉,程雪没有机会见到皇上,如今见了殿下,忍不住将自己冤屈告知,殿下,您一定要为下官做主啊。”
此时的程雪哭的像个泪人,没了堂上的威风八面,倒像是一个深受“重伤”的可怜人。
“竟然还有这事,马如是这头肥猪,太不是东西了!”令狐湛有感而发,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以示自己的不满,“你进京赶考的时候,就没有去吏部、刑部告状吗?”
“下官去过,可是当时的刑部尚书是马如是的伯父。他威胁下官说如果再敢提起此事的话,便将我从科举名单之中除名。下官无可奈何,当时想既然别人帮不了自己,那只能自己帮助自己。参加科举考试,想谋得一官半职,在任上好好做事,想着有一日定能飞黄腾达,到时再清算这些恶人。”
想法是好的,可这现实是残酷的。马如是一步步晋升成了他的上司,而他呢,原地不动依旧是一个七品知县。有那么一点点权利可以上奏疏给皇帝,却没有想到这奏疏到了中枢,也有人下来彻查此事,却被马如是花钱摆平。程雪无奈,只得暗自等待着机会,当然经过这些事之后,他也与马如是解下了不可解的仇。
这就是官场,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能让上级官员溜须拍马。
“你的事本王会好好彻查,如果此事属实,定不会放过马如是!如今本王到了你这宁康县,首要的便是先赈灾,程雪,只要你这次赈灾有功,你的名字就会出现在皇上的御案上!本王说到做到!你,可愿助本王?”
“下官愿意!”程雪坚定不移的说道。
令狐湛就像是他的救星一样,当初他刚到荆州时,程雪以为他是和令狐朝一样的人,当然对着马如是也是嗤之以鼻,所以冷哼一声。哪里知道,也就是他的这一句冷哼,彻底改变了他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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