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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虹想不明白，她在被警察扣上手铐后，还像只绝望的野兽般嘶喊着。而周小军那边在是警察找上他的时候，就直接吓得招了：“警察叔叔，我错了，我不该想要拐走周林。”

警察听到后，就直接把周小军带走了。周小军这边把事情交代得很清楚，但是周虹那边却有些难办。

周虹的精神崩溃了，她现在竟然开始嚷起了：“我就是林容的唯一女儿，她把我供上了大学，我是大学生！她给我买房买车，我有体面的工作，有年轻帅气的老公。我的亲妈是大企业家，她是做房地产的，她可有钱了，会给我换好车好房。根本就没有什么周林！周林她就不该出生！对，就是这样，从周林出生开始，一切就都变了！周林就是个灾星，她为什么不去死啊？让她死！让她死！”

周虹这么闹了几天后，终于被送到了精神病院。而周小军因为年纪太小，无法判刑，就送到了少管所。

老村长接到消息后，直叹气：“这老周家，真的是造孽啊。从周壮没了，怎么就把日子过成这样？”

尽管没了林容拼命养家，但最起码周家还有周正这个识文断字的壮劳力，而且周正还有体面的工作。林容在周家的时候，周虹和周小军看着还都挺乖的，尤其是周虹是年年考第一。就算林容不在周家了，其实他们只要老实本分的生活，日子真不至于就过成这样了。

但现在……

老村长想着，就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造孽啊。”

村长媳妇在旁边嘀咕道：“造孽？造孽也是周老太造孽。当初她要不把四万块抚恤金直接拿给周正买房，而是拿着钱好好把周虹和周小军养大，现在两个都还念着书呢。她要是一直带着孩子在村里，我们还能不搭把手？城里媳妇至于跑了么？周老太要是少惯着些周正，周正要是自立一些，不拿自己哥哥的卖命钱，要靠自己过好日子，或许还能更孝顺些。这做父母的还是不能太偏心了，不然把好孩子惯坏了，把孝顺孩子的心也寒透了。”

村长瞥了眼自己媳妇，低头又叹了口气：“这周家老太太还得想个办法安排啊。”

村里能帮地了周老太家一时，但是帮不了他们家一世。这些年，周家三番四次的发生了那么多事，都是靠着村里人帮衬，不然周家早就完了。等周老太接回村里，当村长提议大家一起养周老太的时候，基本所有村民都不同意。

“我家还有老人要养呢，怎么能养周老太？她又不是没儿子？又不是没孙子孙女？”

“照顾她，她有句好话也行。但是这些天她都说不出话来了，还支支吾吾的骂我，还让我给她大孙子做饭去，我是她家佣人么？我有这功夫，再种点儿地不行么？我家里还老的老，小的小呢。”

“我看周家人挺难缠的，周老太要是好好的还行，要是在我们谁手里没了，不得让我们赔个倾家荡产啊？”

村长就是这么一提议，听到大家反对，也没继续要求，最后就叹气道：“那我跟县里说说，看看能不能送敬老院。”

周老太能进的敬老院，条件估计会很差，但总算有个地方安置。

周老太在敬老院呆了两年多，一直等到了周正出狱，才把她送回家里。

周老太已经瘦得一把骨头了，原本呆滞的表情在看到了周正后，才有了情绪，她含糊不清的喊着：“儿……妈……苦……疼……”

周老太正竭力把她这些年受得委屈说出来，接受周老太的那家敬老院条件太差了，七八个老人住在一起，一天天都是吃些白菜萝卜。有的时候护工一整天都不过来看一眼，别的还有自理能力的老人还好，像周老太这样瘫在床上的可就遭罪了。

因为长久不被翻动，周老太生了褥疮，有的地方都烂得能看见骨头。

周老太最引为为傲的就是生了两个儿子，二儿子还最有本事，在城里都能找到份体面的工作，也早早地抱上了大胖孙子。都说养儿防老，周老太到现在都想不明白，她有儿有孙的，怎么就沦落到进养老院受罪了？

“苦？疼？”

周正看着村里的人离开后，才木然地转头看向了周老太，冷声说：“那你怎么不去死呢？你死了，不就不疼了？不冷了？我好不容易出了监狱，还要背上你这个包袱，你怎么不死？”

“二……我……是……妈……”

周老太长浑浊的眼睛滚下泪来，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的手颤抖着抬起，似要去触碰到周正。

周正立即躲开，他靠在了墙上：“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刘娟太狠心了，把我的钱都给分走了。但是我又不敢和她争，我怕被判的更重。现在她去国外了，我也找不到她了。我都不知道往后该怎么活，我拖着你，就更没法活。”

周正说着，表情麻木地低声说：“妈，你要真心疼我，你就去死吧。妈，你给儿子一条活路吧。儿子被你生出来，没有得到你半点儿好处。你就不能帮帮我么？”

周老太哑声嚎了一嗓子，但因为她身体虚弱，拼了命地嚎哭，听起来也和猫叫差不多。

“小军……小军……救我……”周老太哭着喊起了周小军。

周正嗤笑：“别喊了，周小军要是有良心的，他当初就不跑了。他才不会回来伺候你呢。妈，你说我当初怎么就那么傻，信了你的话，觉得小军能养我的老？就他这样的白眼狼，能养谁得老呢？”

周老太气得梗起了脖子：“你……你……是……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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