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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柳一直未曾醒来,只是在涂药膏之时似是弄痛了他,低声的呻吟也透出了他此时已全无一丝力气。
手指抚向那柔美的脸庞,每一分都是那么轻柔每一分又是那般的怜惜,想着刚才那般的痛楚,米凡的抚向若柳脸庞的手无意识的颤抖了一下,心口处也是针刺般的锥痛。爱是什么,是痛了心,伤了肺,还无怨无悔,依旧的陪在他身边,为他的欢乐而开心,为他的痛楚而想着生生的能转接到自己身上是最好,也不忍爱的人承受一丝一分。
抬起他的手放到脸颊慢慢的摩挲,让那手能感觉得到她脸颊为他而跳动的温度,而此时一声类似与梦语的呢喃落在了米凡的耳中,那执着若柳的手霎时一抖。
好像觉到了包裹掌心的手抖动了下似要放开,若柳却是紧紧的又攥住了让他感觉到一丝温暖的手。。“别走……对不起……遥遥……别怪我……”断断续续的声音如蚊蝇嘤咛听在米凡的耳中却是分外清明,唇角一丝酸涩的笑意像是在嘲笑自己的痴心妄想,竟还想着等着他醒来,便将自己的心意和盘托出,告诉他自己无可救药的爱上了他,竟是在不知他是为何出现,又是所谓何来就爱的一塌糊涂爱的悲酸凄楚。
可自己爱的人连在昏迷中唤着的名字都不是自己的,这难道不是很好笑很讽刺的事么?想到这儿,手从那紧握着的手中抽出,转头间一滴泪滴滑过眼眶滴落在手背上,那一圈还在往外渗血的齿痕不知是被这泪滴灼的,还是现在才恢复了那痛的神经,痛得有如钻心。
拭去了眼角的泪滴向外踱身走出了木屋,潮湿的雾气夹杂着凉风习习吹在脸上,清丽的脸上有着不可抹灭的悲戚。
不知是米凡的心境影响到了天气,还是这天便是本就该下雨,霎时本还算平静的风竟发出了狂乱的气息,那轮晕着风圈的月儿也隐在了黑色云层里,那夜色更是浓黑的如泼墨般的黑不见底。
风夹着雨滴打在茂密的树枝上噼啪作响,遮月的黑云被生生的撕开一道巨大的裂口,一道明亮的闪电划破漆黑的天幕,伴随着一声巨大的雷鸣声,打破夜的寂静。
米凡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木门抵上,见那岌岌可灭的烛火几近燃尽,忙翻箱倒柜的想着能在找到一根红烛,想是蜡烛燃尽没有一丝光亮,这若柳若是有个什么,自己也不能知道。翻遍的柜子也没有找到,却是一瞥间看见了窗台上还有一个蜡烛平躺在那里,心中长舒了口气。
不知若柳为何这样痛楚,可这苍白的脸颊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细腻的额头上染上一层薄薄的汗,黑色的长发被汗水浸透,紧紧的贴在里脸颊上,唇角青紫,整个人微微颤抖着,瑟缩着。
米凡心里一急,身后抚上若柳满是汗水的额头,手心下滚烫的温度,灼的那抚着额头的手不由一抖,脸上闪过一丝罕见的凝重。早就想到流了这么多的血,刚给他褪下红袍的时候就摸着那里面的中衣也已被冷汗沓湿,可顾着男女的戒律没有给他一并褪下,便用棉被给他盖住了身体,想着极有可能会伤口感染的发热,可是没有想到竟是这样快。
闷雷的巨大声响没能唤醒榻上昏迷的男人。“冷……”若柳贴着微凉的手,轻轻一蹭,唇角颤抖着,无意识的发出一个模糊的声音。
“若柳……若柳”除了外面的风声雨声,米凡的耳朵耳朵灵敏的捕捉着若柳无意识的轻喃,不由的挨近到他的身边,焦急的唤着他的名字。
“冷……”若柳的唇角更加青紫,唇角颤抖着,又是一声无意识的低喃。
“你等等。”米凡看着若柳脸上不正常的红晕,心里一紧,刚找蜡烛时看到木头柜子里还有一床棉被,便飞快的将那柜中那条棉被一把抱起,紧紧的盖在若柳身上的被子上,细心的不留一丝空隙的又掖了掖被角。
“冷,冷……”即使多了一条锦被,若柳的脸色依然不见好转,能看的出被子底下的身子,越发抖得厉害,牙关也不住冷的颤抖。
米凡看着若柳的脸色不见丝毫好转,反而唇角处已有了冷的有了一抹青紫的痕迹,那颗焦灼的心越发的难耐不安起来。
做过幼稚园老师的米凡在原先也学过了医疗知识,她岂会不知如果进着若柳这样继续发热下去,也许就会像许多因受伤后高热的人一样,脱水死去,怎么办?怎么办?
米凡焦急的脑袋里,突然瞥见了地上一个简易的生火取暖的瓦擦炉,慌手慌脚的将那门后堆着的一小堆柴火点着,想着这样屋里能再暖和一点。
想着好在刚才她让侍卫们抓了两副治伤的药,还放在那里,现在熬了,也许有用。
“若柳,你等等,一会儿药就好了,你再坚持一会。”米凡手脚麻利的将浸湿的丝帕抚在若柳的额上,又细致的整理了被脚,明知道榻上的人儿已经烧得糊涂,没有丝毫的感觉,只是依着身体的本能呻吟低喃,但还是沉声向着若柳说着。
风还在继续的嗜虐,而雨也毫不示弱的带着凌厉之势顺着木门缝隙灌了进来,米凡的身影一会儿跑到塌边看看试下若柳的额头,一会儿又是吹又是扇的想着能快些将那退热的汤药熬好。
终于在那心里煎熬和呼唤中熬好了药,小心的端着手里的药碗,急步走向床边,入眼,若柳的脸色越加的潮红,唇角干裂、颤抖,被汗水湿透的黑色长发散乱的贴在前额上,是那般的柔楚。
看着若柳的愈加难看的脸色,米凡竟是心里一抖,将端在手里的药碗小心的放在床头,抬起手搭上若柳的汗湿的额头,感受着比刚才更加滚烫的温度,心沉了一分。
就这灼热滚烫的温度,应该有40多度了吧?想到这米凡眉间更是杵紧了几分,一手拿起旁边的枕头,一手小心的将若柳的头微微抬高了几分,将手里的枕头垫在若柳的头底下,然后调整了一下枕头的位置,既能让若柳的头微微上扬又不至于让枕头触碰到那刚包扎好的伤口。
“姐姐……姐姐……”若柳已经干裂的唇,微微张开,喉咙微动,无意识的皱起眉心,轻摇着头,艰难的唤着。
米凡听着若柳的轻声呢喃出声的姐姐,心里一沉,自己对眼前的男人了解了究竟多少,就这般的泥足深陷无法自拔爱的苦楚!他有姐姐吗?家中还有谁?是和他说的那般的身份么?自己一无所知,但说来谁也不信的,就是爱上他了,唇角笑意带着嘲弄的酸楚。
“不要……不要……”若柳的眉心死死皱紧,慌乱的摇着头,睫毛轻颤,依旧没有清醒的迹象。
“若柳,若柳,你还好吗?喝了药就不难受了。”看着若柳难受的神情,顾不得再想这些,便舀了一勺苦涩的药汤,小心的凑近若柳的唇边,从那微张的唇瓣喂了进去。
苦涩的药,顺着唇瓣,溢满整个嘴巴,喉咙微动,苦味的药味蔓延到整个身体里。
看着若柳滑动的喉咙,知道他此时可以喝下去药,米凡心里不由的一阵高兴,想着这样还能咽下药,便是好现象,连忙继续喂药的动作。
那张柔美的眉间紧紧拧着,干涸的嘴唇微张,无意识的喝着喂下去的汤药,直到米凡小心的将一碗中药全数送进他的肚子。
看着若柳将一碗中药全部喝完,米凡那绷紧的神经才算是放松了些许,将空着的碗放在一侧的矮桌上,长舒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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