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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有一阵狂风吹过对立的两人,卷起中间漫天黄沙,隔着朦胧的视线望向的彼此早已物是人非。
君临的心忽的就生出一丝悲怆,不多,却让她无法忍受。
幼时初遇,她五岁,他七岁,两只小小的手一牵就是十年。
可是十五岁时一切都变了,直至这时她才知道这个世界有多可怕,人心又有多可怕。
千万提防,寸寸小心,还是在自已不熟悉的领域和熟人身上栽了。
君临走到他身旁撩起衣摆潇洒坐下,两人肩挨着肩,宛如什么都没发生过,但谁都知道再也回不去了。
“孤的秉文已经死了,阿临这个名字不是你可以唤的。”
她的视线淡漠的瞥过案桌纸张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她的名,这让她觉得更可笑。
秉文掩下眼中的悲凉,再抬眼时面上已经挂上温煦清雅的笑:“那陛下,可以再陪臣喝一杯吗?”
长臂一捞将酒壶和瓷杯拿了过来,君临耸动鼻尖,微微讶异:“青梅煮酒?”
他笑:“然也。”
一杯已经送到了她面前,君临大笑接过,把玩着酒杯盯着晃动的酒液,不明喜怒的念道:“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瓷杯被她随手丢落地面,“哐”的一声酒液倾洒一地,让秉文眼神发愣。
她面无表情念出了下句:“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
“哈哈哈哈,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陷孤于不仁不义,要孤命之人,请孤饮青梅酒?”
她残忍开日:“秉文,你脸皮未免太厚了些。”
男人不言语,眼底一片苦涩,以前她会对他自称“我”,总是笑得灿烂跟他诉说远大抱负。
可是现在,到处都是猜疑与决绝。
就连那酒,她也怀疑下了毒不屑打翻。
秉文缓缓闭目,眼眶通红。
月牙袍下身子消瘦的可怜。
指尖颤着连握成拳的力气也没有。
可是他的命是南疆王的,他的任务还没完成。
看着眼前情绪挣扎的人,君临撇嘴:“该说不愧是孤的发小吗?和孤还真是像呢。”
措辞间尽是嘲讽。
“不必自责,孤与你一样,为了自已的使命可以狠心除掉一切,包括自已的爱人。”
更别说他们是敌对立场。
爱人两字彻底刺痛了他的神经,男人不可置信的按住她的双肩,神色是被揭穿的羞赧:“你可知自已在说什么……”
“爱上一个男人,还是敌国的王,真是可悲啊。”
她继续激他。
“身为细作就不该有感情,不论是作为发小还是敌人,都这么让孤瞧不起啊。”
心理防线步步崩溃,他呆呆的瞧着她孤高的姿态,好像被抽了魂,身体一晃再也没了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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