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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何其无辜（第1页）

悟空从头到尾都一直紧握着他的拳头。而在这时，他的拳头突然之间就松开了。

他的双眼发亮，正视着卷帘。

“可悲吗？至少你还知道什么是可悲。”

悟空转身离开。

卷帘当时就想提起自己的降妖宝杖上去和悟空开战，但是理智告诉了他，他绝对不会是悟空的对手。

更何况还有在身边死死地拉住他的八戒。

八戒和卷帘都在感叹悟空的无情，只有玄奘在那里细细的体味着悟空的这一句话。

玄奘看了一眼走在黄沙大漠之上的悟空，他从悟空身上看到了万年都没有的孤寂以及那一种除了沧桑之外就没有其他词汇可以形容的气质。

玄奘这时候才突然意识到。这位所谓的齐天大圣，可能背负着他根本就不了解的某些东西。

悟空的离去并没有影响到卷帘，他还在继续的讲着他的故事。

“这五百多年来，我日日夜夜受到的都是心灵上的痛苦与折磨，我在想，如果当时我没有抛出那一只琉璃盏那该有多好？”

“我觉得就算是用我的身体挡下那猴子的一棍子也要比现在好的多吧。”

“可是这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如果，我能做的只是尽我能力去弥补。”

“这一个村子里所生活下来的人是在那一场灾劫之中，唯一活下来的一批人的后裔。我只能尽我所力的，让他们继续繁衍下去。”

“这里没有水源，我就放血成一湖泊，这里没有粮食，我就让他们吃我的肉。”

“凡间的人都说，恨一个人最高的境界莫过于想生喝其血，生啖其肉。”

“他们虽然不恨我，但是我知道他们一旦知道了真相，一定会恨我的。”

“毕竟是因为我的原因，才让他们生活得如此痛苦，若是没有我，他们本应是这八百里流沙河旁边的渔民。”

卷帘说到这里，仰天长叹一声。“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造的孽由我来背。我种下的因，结下的恶果也由我来背负。”

“可是他们呢？他们又何其无辜？”

“他们因为我而遭受了原本不应该遭受的苦难，作为这一切的补偿与赔偿，我应该受到比他们更加严重的惩罚。”

八戒这时候接住了话茬。“所以你才会以身养人，不仅仅是为了让他们活下去，更是因为你在用这种方式来谴责自己，惩罚自己。”

卷帘的脸上看不出来悲喜。“或许是吧。”

玄奘盯着卷帘看了好久，最后才幽幽开口。“观音菩萨难道没有跟你说过，让你去保一取经人，去西天取经？”

卷帘原本不想提这个事情，但是到现在他觉得他有必要把这件事情解释清楚。“观音菩萨的确跟我提过这件事，但是我不能去。”

“若是我去了，那这一村子的人该如何养活？”

“他们每一个人都是我看着长大的，他们每一个人都是喝我的血，吃我的肉长大的。在我看来，他们就好像是我的孩子，我舍不下。”

“观音菩萨曾经明确的跟我说过，若是我能帮取经人西天取经，就能洗掉身上的业力业果，到那时我就是无罪之人，甚至可以再证功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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