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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亚东突然指着玻柜一角,“这个是银的?”
导购伸头一瞄,“哎那个啊,普通的足银,很便宜,没什么收藏价值的。”
柳亚东:“便宜是多少?”
“耶?!”涂文耸眉,凑过去笑:“你小子长个帅脸,要拿着戒指祸害谁去?”
柳亚东不说话。
素水这阵只能穿得住薄单褂,正午要脱成短袖。
险时很险,闲了很闲。兰舟回宿舍开吊扇,嗡一启动,积灰揪着蛛丝四溅,活像他唯独见过一次的棉花糖机。跟中毒气弹似的,胡自强捂鼻子呛咳,忙说关了擦擦。兰舟去一楼找冯爷借了梯,望中摆好,胡自强高,当仁不让往上站。兰舟提着塑料小桶,腾一只手扶着胡自强脚脖子。柳亚东在巷口买了碱面回来,开门进屋,正见胡自强从梯子上下来,他人高马大抖巍巍的,朝下一蹦。兰舟在下头张着,就立锥大的地方,胡自强朝前微趔,眼见两人搂了个满怀。
柳亚东看不起自己,就这,他都能酸得冒泡。
两人少不了惊诧心疼,问他怎么又挂彩。柳亚东摇头说,小问题,也不疼。他搁下手里的碱面,脱着外衣进厕间冲汗,兰舟跟进去倒桶里的脏水。咔哒拧上门锁,俩人对视,望深,热切地抱住。兰舟鼻尖从他颌角移到肩颈,移到锁骨,移到胸膛。他身上披层汗,肉滑腻腻胶粘粘的,腾着微热的温度。兰舟痴迷地嗅他那股不洁的气味。
“馊了,你还闻。”门外还一个,柳亚东勃得电光石火,推他额头。兰舟狎昵地蹭他的胯,咬他说:“我喜欢你的味道。”柳亚东咬牙,咕咚咽口唾沫。
他揉他不丰盈的屁股,含他唇能触及的每块儿甜软的皮肤。满腮满脸厮磨了一会儿,推离兰舟,“再弄我要射了,你赶紧出去。”兰舟不愿和他撕开,柳亚东失笑,嗓子哑哑的:“求你,宝儿。”低头又和他啯着舌尖,纠缠了几口。
胡自强支起小锅座上水,扭头见兰舟进了厨房,心头一惊。和焦丽茹不伦,他如今已对床笫之间的事情了解得很满,他熟悉人那种情欲浮上面颊的局促样子。而兰舟一直以来沉静如止泉,止泉被搅动,滴进落日溃熟的颜色,更很容易被察觉。胡自强不是敏锐,但也瞠目。
他下意识用彝语呼了句:“奢哲。”
“嗯?”兰舟帮着煮碱面,指头热滚滚的。
胡自强咽口唾沫,笑说:“没事,天好热。”
兰舟点头:“到季节了呗,再过过,家里要到雨季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同宗的关系,见过同一片森的密林,又或是喝过同一支不息河流的水,有一些感情深知是畸的,但他俩对彼此都很包容,也都天真。
——也知道这理由很他妈蹩脚立不住面,吃撑了遛弯消食?你骗老鬼呢。但都忍不住,蹩也管不了。天一黑下就溜了。
夜风熟软,烤着人。柳亚东也不知道在急躁个什么,烟叼嘴里,揣兜闷头朝前疾走,既不看月,也不看路。兰舟不紧不慢地跟着,错一米的间距。左拐,右拐,穿巷子,过夜市,又过巷子,又左右拐。到煞静没人迹了,一走一追,都累得喘吁吁。柳亚东在个小车棚附近停下脚步,愣着:“这哪儿啊?”四周黑洞洞,像一县入了黑甜乡。
兰舟抹开鼻尖的汗,摇头说:“鬼知道,叫你胡乱跑一气。”
“那完了。”柳亚东扭头朝他走,“我俩丢了。”
柳亚东把人往脏兮兮的车棚里拽,刮着一个警觉的电动,它立马丢丢丢地叫唤。外头狗吠。兰舟肩朝上一揪往深里逃,柳亚东从后抓他,“别跑。”附在他耳边黏声说:“我俩这算偷情么?”情字一落,自己打了个激灵。兰舟侧头勾他脖子,和他急巴巴地吻住。
兰舟穿一件洗旧的短衫,裤子系扣不扎腰带,很快就被褪在了踝处。兰舟不肯脱上衣,敞着怀,瘪胸脯扇主人面似的展着,看了更让柳亚东口渴。
“宝贝。”柳亚东很爱喊这个昵称,无师自通,喃个不停。兰舟就是他心头肉。他嘴上吮着手上揉着,不一会儿,就把倚住辆三轮的兰舟弄得发喘,昂起下颌哼得绵延细长,像个女孩儿。汗再淌,兰舟肉里都冒股皂的气味,他慌张地“哎”,被柳亚东蹲下叼住了那儿,吓得腿根合拢,夹起他头颅。柳亚东不许他合拢,掰开他腿根,吞吐小棍儿,钻探缝隙,刮滴滴的浊水,吮出啧啧的动响。兰舟瘫了,蒙了,手撑背后,两膝发颤,喉结升降频繁。不久到了浪尖,乱七八糟全给吞掉。柳亚东嘴里拉一根藕丝,一路啄吻到他毛茸茸的会阴,才断。
兰舟是让人给带坏了,他知道了柳亚东那根的好,那玩意儿甫一填入的暴涨,让他耻辱得染瘾。柳亚东着急要插进他,兰舟只嘬了那根几口,就被揪起来站定。嘴没合上,他舌头进来钻舔。都贪得要命,上面又想这样,下面又想那样,哪儿都粘着,蹭着,急三火四,缺少从容跟素质。
兰舟搭着三轮宽沿,膝窝挂住柳亚东臂弯,私处大敞。他蚊哼一句“疼”,柳亚东就舍不得了,放下下来,翻转过他。你难说兰舟没挨操天赋,他沉腰的动作淌水般不滞涩,弧度立马有了:敛一截弯弯的脊线,顶出略柴的屁股,向后昂头,胸脯朝前。柳亚东乱吮他脸颊与脖颈,抱起他山石般极富棱角的盆骨,对准腿间一包烫肉,没次序地撞动。节奏蛮悍、短促,撞得兰舟前蹿,本能地想爬。柳亚东看他茫然无措的样子,爱得都想吞掉。
柳亚东掏出那个,随便抹了油,嗞就往里挤。口子紧得叫人紧张,总怕会要裂帛。等头部进入,柱身自然也就被收容了。那儿恶狠狠地嚼着自己,抽耸费番周折,幅度大,能看一圈肉粉卷出纳进,如花的绽放收拢。都渐次不痛了,也爽飞了。他揽紧兰舟和他贴得严密,热棍掼进底里。噼噼啪啪,大开大合。兰舟仿若顺脊线在起叠山谷间滑行,被荡得呻吟渐大,快成了呼救哀嚎。
他抓到柳亚东阴部的一绺毛发,难捱地揪紧:“轻点!过了,你顶的.....啊亚东,你要搞死我——”
“我的宝儿。”柳亚东收不了,刹不住,他颤着嗓子。
“爱我......”
狗又乱吠。柳亚东切齿:“爱你,你里面,我快......”
魂儿都像射给他了。
戒指没好意思给,怎么说呢?柳亚东在裤兜里按了按那枚小环。
同是这年这年月末,柳亚东认识的缪骞。
老实说柳亚东不健忘,普通的人事也能在他记忆力贮藏很久,这跟脾性有关。但关于缪骞其人,交集不深却能给他留下那么重的印象,他是始料未及的。柳亚东其实明白原因在哪里,可以这么说,这是他十八年来,第一次直面那么健康且含义积极的人,区别与他此前所见的任何一个。
柳亚东也自始至终不知道邵锦泉是不是饶有目的,或真是他无心。邵锦泉把话吩咐给老唐,老唐又把话给他:“小子,劳烦你下午骑旧强的摩托,帮忙去客运西站接个人。”柳亚东认不得纸上那个笔画繁多的字,又犟,不好意思明说,手往上一指。老唐说你就按妙念,是个多音字,缪骞。
柳亚东问是谁,老唐说邵老板弟弟,北京读书,大学放假,他今天临时办事走不开。按说嘱咐急了,人长什么样子,穿什么衣服,有没有联系方式,全没说,但找见这人一点儿没费柳亚东的神。乌黑短发,挂着耳机,白t恤黑球鞋,牛仔裤手擦磨白,前襟印了硕大一枚钩,站在辆旧扑扑的小巴前。他模样气质不属于素水县城。
这人算挺健谈的,也爱笑,讲明是谁,他倒率先问了柳亚东好些问题,姓名年龄,替他哥做什么工作,他哥怎么不来。柳亚东片字只言回答得很简省。回去路上,把提箱横在后座,“真挺麻烦你了,不是拎个累赘,我就自己叫蹦蹦了。”“没关系。”缪骞翻上摩托,挤挨着柳亚东,又从包里拿了个漆黑的相机出来,热风一路拂,他一路拍。过练马大桥的时候,他说:“能停一下么?”柳亚东拧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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