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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命总是让人悲凉,因为宿命有的时候是很难反抗的。
而就在我有些心灰意冷之际,鹿鸣突然开口了:“无论我们以前有什么样的分歧,至少现在我们的利益和目标相同,都是度过这一劫,所以我想和你联手,你呢?”
闻听此言,我看着鹿鸣,轻声道:“你是说还有转机?”
“事件无绝对,没有必生的局,自然也不存在必死的局。哪怕是再绝望,再渺茫,我也觉得可以一试,哪怕是最后输了,死了,败了,至少我们努力过,不是吗?”
我重重一点头:“你的意思是?”
“简单,且复杂。简单的是,我们必须有足够的应对能力。复杂的是,时间太短了,因为明天就是赵小倩的婚礼。”
我眉头紧锁,语气复杂道:“你是说,周正依旧会在明天动手?可是他已经答应过我了,不会在那一天动手,甚至不会伤害赵小倩等人。”
听到我的话,鹿鸣轻声问道:“那我们赌一赌如何?若是他动手,你输,若是他不动手,我输。只不过筹码是我们的生死,而且没有后悔的余地。”
我不禁苦笑:“你为何如此笃定?”
“因为他是恶魔,你与一个恶魔去谈诚信,你不觉得很可笑吗?”鹿鸣叹了口气:“当周正走向黑暗的那一刻起,任何底线他都能够抛弃。什么诚信,什么诺言,只要能够达成目的,这些他都可以放弃。真诚是你的优点,同样也是你的缺点。真诚让你结交了很多挚友,让你与沈留白走到今天,同样也给你带来了很多敌人与磨难。当然,这世上并无百分之百完美的人,因此,你的这个缺点是可以理解的。”
相比于后悔,我更多的是无奈。若这一切都早已经注定,那么我的所作所为,以及现在发生的一切,都只是按照预先老天爷设定的轨迹,一步一步稳定向前推进罢了。
我甚至觉得,我们也好,周正也罢,甚至连颜佳人,在命运二字面前,都是那么的渺小。
“你觉得我们如何能够在一夜之间,拥有足够强的应对能力?”我看着鹿鸣,真诚问道。
“一个人。”
“谁?”
“颜佳人。”
听到这个名字,我还以为自己的耳朵出毛病了。
见我疑惑,茫然,甚至露出控制不住的恐惧,鹿鸣的表情无动于衷,似乎能够理解我的彷徨:“颜佳人与你的关系,其实自始至终都并非是敌对关系,而是单纯的宿命相连罢了。或许这也是命运的神奇之处吧,任何事情都是两面性的,比如你将杯子交给周正这件事,既是杀机,又是转机。”
“怎么说?”我越听越糊涂。
鹿鸣轻声道:“如果你不把杯子交给周正,颜佳人仍旧会想办法,帮周正吸收血狼和始祖吸血鬼的力量。但是你将杯子交给周正,无异于触动了某个人的逆鳞。”
闻听此言,我眼睛一亮:“你是说贞德修女?”
“不错!她的出现,无异于打乱了这场棋局。不出意外,她会抢在周正完成目的之前,就杀了他,拿回杯子,超度血狼和始祖吸血鬼的亡魂。因为在彻底吸收力量之前,周正绝不是贞德修女的对手。但是,颜佳人绝对不会让自己的所有努力功亏一篑,因此,她要与贞德修女起到一种平衡。”
说到这,鹿鸣看着我,笃定道:“明日,周正必然出手,贞德修女与颜佳人之间也必然发生冲突,到那时,颜佳人就会寻求一种万无一失的方式,那么这个方式最后的选择就是保全周正。虽然话很难听,但是以你现在的实力,随时都有可能被攻破,而培养一个周正却太难了。因此,周正本人并不会出现,至少不会肆无忌惮。颜佳人是受限,而贞德修女则是一个转机。”
闻听此言,我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说,只要我能够应对周正之外的威胁便可?”
“不错!这一点对你我来说并非不现实的事情,但是我认为,依旧会付出代价。至于这代价有多大,事情没发生之前,谁也无法预测。”说到这,鹿鸣轻声道:“你最好现在就做好心理准备。赵小倩和你身边的其他人,你必须选择你保谁。”
鹿鸣的这番话,无疑让我的心里倍感压力,这就相当于手心手背都是肉,无论让哪面暴露在寒风之中,最后疼的人都是我自己。
鹿鸣该说的话都说完了,他身体还很虚弱,因此闭上眼睛,休养生息。而我则默默离开了房间,来到一楼时,发现大家都在。
见我脸色复杂,沈留白立刻起身走到我面前,轻轻拍着我的肩膀安慰道:“不要有心里压力,任何事情我们都能一起扛。”
这一点我自然不担心,这世上除了沈留白之外,我还能信任谁呢?问题在于,现在摆在我眼前的选择题让我陷入了挣扎之中。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尤其是赵小倩还在我的面前,如果我说出来,以赵小倩的性格,保全大局也好,或是单纯的不让我难以抉择也罢,估计都会选择牺牲自己吧?
短暂的犹豫之后,我冲赵小倩说道:“你还怀有身孕,明天又是你这辈子最重要的日子,你先回去休息吧。”
赵小倩盯着我的眼睛看了一会儿,我敢肯定她已经预感到了什么,但是我们这么久友谊培养出来的默契,让赵小倩没有多问什么,只是点了点头默默离开了。
等赵小倩到了三楼之后,沈留白立刻开口问道:“是不是鹿鸣跟你说了什么,你觉得有难言之隐?”
我并不否认的点了点头,尽量压低自己的嗓音,将之前鹿鸣告诉我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转述给了其他人听。
大家不禁都有些陷入了沉默。
而就在气氛一度凝结之际,沈留白开口了,他看着我,一字一顿:“我无法左右别人,但至少我是坚定不移的选择赵小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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