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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瑗小脸猛地一严肃,吭吭哧哧的上去,他坐在赵琯的边上,扒着另一车窗。
后头的马车里还有太医以及曾择。
曾择心里一百个不安心,因为这次出来赵构只带了三二十人随从。这要真出了事,这些人就算一个个都是军中猛士,又能济的什么?
然而赵构的意愿不是他能改变的。
马车下了国道,那应该就是当地州县的官道了。在如今赵宋的交通网里,国道是最高标准的道路,宽敞平坦,还多是直线延伸。官道就宽窄粗细不一了,等到马车下了官道再拐上一条岔道后,情况就更糟了。
赵琯现在不觉得马车颠簸有趣了,他屁股都要被颠木了。
道路马上就不一样了。之前的车道好歹还能容下两辆马车并行,而且路面也很平坦,如今这条路却只能勉强能过一辆车,路面跟之前也没法比。
但从某种意义上说,这种‘小路’才是如今赵宋交通环境的真实写照。
别看国道修的很好,每年朝廷往交通上的投资也很大,但对比偌大的中国言,那太杯水车薪了。
更多的小路几乎是没有怎么被整修过的。行人遇到大坑,谁的车马过不去谁来填。再或者就是十里八村能出一个善人或是能人,出钱整修一下路面,绝对算是造福乡里。
当然了,遇上负责任一点的地方官,也会管这事,铺路修桥,也算是他的政绩之一。
但这根本就没有一个标准。只能听天由命,看朝廷的派来的官员能耐沿光如何,看周边十里八乡有没人发迹。
岳翻已经不再扬鞭子了,只由着马车慢慢的走着。
沿着这条颠簸的小路走了有半个时辰左右,金灿灿的麦田叫人一眼望不到头。
赵构车架才行到黄河北,国道左右全都是一马平川的平原。
黄灿灿的麦子一片连着一片,地里的庄稼汉穿着对襟的粗布汗衫,这几年随着汗衫在军中的流行,其在民间也迅速的流传开来,只节省布料这一点就迅速淘汰了原先的短衣布衫。
汉子们一个个敞着胸膛,挥舞着镰刀一下紧着一下割麦子,也有那粗手大脚的农家妇,将麦子一捆一捆的扎起来。
年纪小的孩子提着水桶来给大人送水的。
田边地头的羊肠小路上一溜一串走着的尽是挑着担子的人和推着独轮车的人,麦子捆扎起来或是用担子挑回去或是用手推车给推回去,趁着天气好,麦收可要抓紧。
“这就是农忙!”
赵构大手摩挲着两个便宜娃们的后脑勺。
农民面朝黄土背朝天,活的真的很辛苦。哪怕他已经给农民减轻了不少负担,但还是辛苦啊。
不用赵构喊停,岳翻先就把车停了下。
而那田中的百姓和地头歇息的庄稼人,早就主意到了他们。
这些人好大架势,前后二十骑夹着一辆马车,后头又跟着一辆马车,二十来人全都一身皂衣,个个身彪体壮,挎着刀弓,骑着高头大马。
跟后世警车开道一般,谁个看了也不会觉得是寻常人。
再想到外头传说的皇帝老子正要打他们这里过,那些百姓们很自然的就把赵构当做了随驾北上的大老爷了,前后那些衣着得体的随行侍卫当成了家丁。
树荫下有些凉意,一些农人们正蹲在树下歇息喝水,看到马车停下来,一个个就都站起了身,等赵构带着俩娃下车,最近的几个农民把腰都弯下来了,却没有人敢上前搭话。
黄河以北可不是穷地方,平野沃土,这两年又都风调雨顺的,只看这些农人的面色就知道他们过的日子了。
面色红润,没有菜色。
穿着也算整齐,汗衫短褂上少见有补丁的,脚上也没见谁穿着一双草鞋就应付了事的,结果一双脚被麦芒麦茬割刺的直淌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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