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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线一明又一暗,交替后显露出一幅截然不同的景色。
天空是绿色的,四面都是生意盎然的植被。
白重景只来得及看上一眼,身体落在一片柔软的大叶子上,被托住后往上失重地弹了起来,大脑发沉,再抵不住疲倦地晕了过去。
等他醒来时,禄折冲刚好也醒了,叶片面前站着一排大大小小的孩子,正围在他们身前观察他们。
“喂!”出声的那个少年看着比他们要小一点,脸上写满了桀骜不驯,两手叉腰,居高临下地道,“又是新来的啊?你们叫什么名字?”
他见白重景一直呆头呆脑地坐着,冒着傻气,长相又可爱,伸手要去抓。禄折冲下意识以为他想打人,大手一挥,粗暴将他推开。
那少年猝不及防,一屁股坐到地上,定定看着禄折冲,嘴角往下一撇,脸色迅速沉了下去,随即在禄折冲略带惊恐的眼神里,失声痛哭起来。
呼天抢地,躺在地上撒泼打滚,委屈告状道:“他打我——这个人打我!他欺负人!”
禄折冲愣住了。白重景也没反应过来。怎么有人比他还会哭啊?
二人对视一眼,从没见过这阵仗,都有点慌乱,一个头两个大。
边上一帮孩子还在煽风点火:“好哇!你们把他弄哭了!”
“好不容易才哄好的,这个爱哭鬼,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你干嘛打他啊!他又不是坏人!他只是个没用的狼崽子!”
更有几个孩子脖子一仰,跟着放肆哭了出来:“哇——!”
“爷爷——怎么办啊!”
现场乱成一锅煮沸的粥,底下都烫得焦黑了。
白重景赶忙上前扶起少年,那少年不肯,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将连日来的担惊受怕都借机发泄出来。
禄折冲不会安慰人,只能生拖硬拽,让他站起来,拍拍他的屁股,闷声闷气道:“对不住,你别哭了。”
一个小姑娘站出来说:“你别管他了,让他到边上自己哭去。”
禄折冲如蒙大赦,长舒口气。
少年睁开一只眼睛,见禄折冲果然不管自己,白重景也只会笨拙地在自己面前打转,哭得更激情了。
“不许哭!”小姑娘大步过去推攘了他一把,“吵死了!再哭自己去前面!”
少年有点怕她,抽噎着收了声。自己埋头走到一边,坐在一棵树下,捂着嘴委屈地哭泣。
白重景被他这模样弄得更为愧疚,连爹都忘了,手足无措地跟过去,靠到他身边,抱着他的肩膀小声安慰。
禄折冲发现身上的伤势已痊愈大半,筋脉中的戾气也不见了,按着自己胸口,这才有机会问:“这里是哪里啊?”
那小姑娘低垂着头,伤怀地道:“少元山没了。”
禄折冲懵道:$1!?”
小姑娘说:“少元山没了。这里是跟龙爷爷关系很好的一棵树的大树洞里,龙爷爷生病前把少元山的小妖们都救了进来。你们两个来得及时,龙爷爷接了你们一把,差一点就不行了。”
禄折冲虽然有在求学,可到底是乡野出生,见识浅薄,从没人与他分析什么天下大势,自然不大清楚少元山的状况,因此听得一头雾水。
他抓了个细节问:“你们龙爷爷呢?他是谁?他在哪儿?”
小姑娘说:“龙爷爷就是少元山啊,我们怎么叫他他也不回,可能已经死了。以后少元山就剩我们这些妖了。”
她说着说着,悲从中来,眼中水光闪烁,也要跟着水漫金山。
禄折冲头疼,忙道:“别哭别哭!你们龙爷爷是怎么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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