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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时告别布阿托,赵苏漾心里一直有所疑问,不禁追上走在前面的岑戈,举着手机,指着自己记录的“跳(什么)舞蹈→带人献祭→点火→唱歌→祈祷→入庙→跪拜”,“你刚才说错了吧?点篝火的时候村长还没进宗庙呢,他是看得见谁点火的。”
岑戈释然,轻轻摇了摇头,“正因为布阿托在说谎,所以无法记得那么清楚。我打乱了顺序,故意问一些细节,他果然漏洞百出。如果祭祀真如他所说的这样,就算倒着问他,他也能倒背如流,又怎会上我的当。”
赵苏漾有所启发,出神地点了几下头。
岑戈总结道:“所有流程类的问题,都可以用这种方法试探——打乱顺序,左一个右一个问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故意把不相连的程序混在一起,并不必在意细节的正确性,主要观察他们对流程的熟悉程度。说真话的人不一定记得所有细节,但流程顺序不会乱。”
“学到一招。”赵苏漾喜形于色,没羞没臊地不假思索道:“以后我老公连续三天夜不归宿,我就用这种方法拷问他!”
岑戈抬了抬眉,偏头望着她,“有没有想过——万一连续三天夜不归宿的是你?”
“天哪!”赵苏漾有些紧张地捂住嘴,“这类问题有什么破解的办法吗?”
岑戈停下脚步,瞥向她,沉声问:“你夜不归宿要做什么亏心事?”
这话问住了她,她茫然地摇摇头,嘀咕了句“防患于未然吧……”。
本来是想学几招审问自己未来的丈夫的,怎么现在风水轮流转,发展成似乎被人审问了?
回到特案组开会的空木屋,岑戈跟大家说了一下今天询问的成果,几个人面露喜色,就是詹泽琪笑得有点勉强,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岑戈没有笑,低头思忖着,再梳理一遍案件的脉络。
现就可能性而言,博擦最有可能就是凶手。现在的问题是,到底能不能把他捉拿归案,一个大活人,难道乖乖守在婴冢等探员去逮捕?揽达就剩他一人,也不排除他万念俱灰畏罪自.杀的可能。
虽胜利在望,可岑戈心里总觉得有什么不对,记得赵苏漾不止一次私下嘀咕,是另一派系的余孽所为,这是一个小说作者的戏剧思维,可当真相也充满这样的戏剧巧合时,总让他有种不真实感。
☆☆☆
暮云收尽溢清寒,银汉无声转玉盘。充斥着霓虹灯的城市难得见到这样无垠的星空,像一大把砂糖洒在黑布上,遥遥还可见雾一般梦幻迷蒙的银河直上九天。
星空虽美,总不及人间。赵苏漾喜欢的作家冯唐在书中写道,“我不要天上的星星,我要尘世的幸福。”不过,尘世万般好,她看着前方山路黑摸摸一片,还是感觉有点发毛,不禁从包里掏出包饼干吃了压压惊。
不过几里路,谷来见她却背了个书包,不禁问:“赵小妹,你包里满满当当的装的是帐篷吗?”
赵苏漾不好意思跟他们说,包里都是吃的,本来没打算带这么多,一琴非说熬夜容易肚子饿,搜罗了一堆塞给她。看看其他四人,布阿托和谷来轻装上阵,因为要查看现场和寻找嫌疑人,康振斜跨了一个黑色布包,岑戈腰间亦扣着一个小袋子很多的腰包,“l”形状的棕色皮盒位于腰侧。
电视剧中的夜路都好似安装了路灯一般明亮,可当你走在有等于没有的月光下的树林,一切都不一样。为了不惊扰毒蜂,布阿托拿着一个康振给的小手电走在最前面,其他三人也握着手电紧紧跟在他身后。一路上都是虫鸣,时不时还有一声不知什么动物发出的怪叫,伴随好似毒蛇吐信的“丝丝”声。
“黑灯瞎火的,我们这是往哪个方向走呀?”赵苏漾小心地问。
后面的岑戈回答,“东边。”
“你带了指南针?还是……看星辰的位置?”赵苏漾抬头望天。
“村中卜算神的朝向一致往东,我认为,不是偶然。”
“你观察得真细致……”
赵苏漾心里没底,一步一步很小心,可布阿托非常熟悉这条路,似乎走过上千遍一样。毫无悬念,她越走越慢,本来走在岑戈前面,渐渐就落在了最后,手电一照,只能依稀看见岑戈的背影。
她此时有点羞愧,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成为一名探员需要过体能测试了。破案不是坐在电脑前看别人收集上来的资料和线索,而是身体力行自己去发现和寻找,没有铁打的身体怎能胜任?她咬咬牙,加快了脚步,无论如何也不能拖他们后腿啊。
布阿托回头看一眼,跟唯一能交流的谷来说,“女娃娃就是没什么用,回去生娃娃就是了,凑什么热闹。”谷来是精明人,呵呵笑了几句,没翻译出来给他们听。
可就在这时,赵苏漾颇为不争气地“哎哟”了一声,捂着右边的领子。
刚才只感觉一个凉凉的东西掉在脖子上从领口滑了进去,本以为是甲虫什么的正准备伸手进去掏,谁知这家伙被掏出来前蛰了一下她脖子右后方。
该不会是那种叮人还产卵在皮肤里的坑爹毒蜂吧?!
“不要喊,我看看。”布阿托从腰间抽出一把小匕首,好像随时要挖掉她一块肉一样。
“啊,是毒蜂吗?”谷来替赵苏漾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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