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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凶案(第1页)

“我今天来找贤弟,为的是“牛姥姥”这件案子。”

马东生面露难色,“牛姥姥杀人案”其实不是新案子,案子的源头要从去年三月份开始算起。

一年多时间“牛姥姥”已经陆续害死了八位女学生,其中有大学生,也有中学生,都是独走夜路被盯上的。说起来也奇怪,“牛姥姥”杀人只取头颅,头颅以下却毫无损伤。

难道“牛姥姥”有恋头癖?

“就为这破事,上头压得紧,要我一周之内必须破案,不然许诺我的队长职务可就没戏了,这下可把我给愁死了。”马东生摇头叹一声道,“贤弟你是文化人,还得麻烦你帮我想想办法,帮我抓住凶手,这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马大哥,我跟你实话实说“牛姥姥”的事情我早有耳闻,今天你不来找我,我都想去找你。这起案件不简单,但复杂到哪种程度我还不清楚,我需要案件的全部资料和目击者的口供才好判断。”杨硕开口道。

杨硕虽然是一名经验丰富的侦探,可面对随机杀人案,他也感到颇为头疼。再加上1928年的刑侦技术十分落后,很多刑侦技术难以开展,让杨硕左支右绌,十分掣肘。

“我无法保证能抓到凶手。”杨硕语气凝重地说道。

“贤弟,你尽力就好。我也不全是为了升职,是真的想抓住这该死的凶手。”马东生从拎着的皮包里掏出一沓案卷报告,递给了杨硕,“谁没有儿女,我家老三还在上中学,老八明年也到上学的年纪了,这“牛姥姥”没抓到,我也不放心啊。万一哪天落到我家老三和老八头上呸,呸,呸,竟说丧气话,我们一定能把凶手抓到。”

人性是复杂的,你可以说马东生不是个好警察,他吃拿卡要还爱逛窑子。但你也能说马东生是一个好警察,他这些年尽职尽责,有案必查,破案率比那些只知道躺在警察局里摸鱼的警察可高多了。

当然这个时代,逛窑子可不算是作风问题,窑子可是一名正儿八经的生意,是要交税的。

只有野鸡和私门头不缴税,所以会被视作违法店铺,会被定期清理。

杨硕坐在公园的石凳子上,把案件报告从头到尾看了一遍,脸上的表情越发凝重。

“这么大的案子,就这么点资料?凶案现场的照片呢?凶器的照片和目击者的口供呢?”杨硕合上了案件报告,不由得长叹一口气。

没有现场照片,没有目击者的口供,就简单的记了几笔时间地点天气,写的跟日记似的,这踏马也配叫报告?

搁在杨硕那边,这是要被打回去重写的。

马东生老脸一红,摸了摸锃光瓦亮的大脑门道:“局里识字的兄弟不多,就这样都算是不错的了。再说了,照片那多贵啊,局里面又不给报销。”

“这么大一个警察局就没有一点经费?”杨硕怀疑地问道。

马东生脸更红了,拉着杨硕的手臂,凑近耳朵小声道:“其实也有,只是都被兄弟们分了,领着家人拍全家福了。”

听这话里的意思,马东生肯定也干过。

杨硕现在是一个头两个大,太阳穴一鼓一鼓地,完全是被气出来的。

“从描述上来看,很有可能是随机杀人。”杨硕闭着眼睛,一遍按揉太阳穴一遍思考道,“被害的八名女学生互相之间并无交集,虽然可能性很低,但还不能排除熟人作案的可能性。”

杨硕想的是,虽然这八名女学生互相之间看似毫无关系,但并不代表和凶手毫无关系。

“你们现在要做的是,去摸查那八名女学生的社会关系,简单来说就是人际关系,亲戚、朋友、老师都要查,看看有无重合的地方。另外,我还要去案发现场实地看一下,再找第一目击者问一下。”杨硕说道。

“好,我陪你走一趟。”马东生把案件报告塞回皮包里,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露水。

马东生领着杨硕来到案发现场,案发现场是位于四大院不远的一处小巷子,没有路灯,鲜有人迹。不得不说这个时代的人根本没有保护现场的意识,才过去几天时间,案发现场就被破坏的毫无原样。

杨硕又是一个头两个大,没能在案发现场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

“去找目击者问问。”杨硕道。

“这回兄弟可算是有眼福了,目击者是妙月庵的头牌,脾气比名气还大,平时我们想见她一面都难。如果不是发生了这起杀人案件,只怕是没个几百大洋都难能见上一面,愿不愿意见你还得看人家姑娘的心情。”马东生嘿嘿笑道,难怪他愿意陪杨硕跑这一截远路,原来是另有目的。“记住了,见到妙月庵的姑娘得喊她们女菩萨,不然是要生气的。”

杨硕对妙月庵略有耳闻,俗话说“小隐隐于林,大隐隐于市”,四大院与一般的赌场妓-院不同,那里可是卧虎藏龙。

时值国家危难之际,烟花柳巷之中多是天涯沦落人,嫖的是情,赌的是义。

只是不知这“女菩萨”是个什么道道,于是便问道:“为何要叫“女菩萨”?”

马东生嘿嘿一笑,道:“妙月庵、东华观、儒子牛、浅草寺各有各的规矩,在妙月庵得叫女菩萨,东华观叫仙子、女真人,儒子牛里老的要叫师娘,年轻的要叫师妹,浅草寺因为人种多且杂,反倒是随便些,不过西洋人都喜欢叫圣女。”

杨硕正色道:“马大哥,我们是去查案可不是玩乐。”

马东生露出一副难色道:“兄弟有所不知啊,四大院的背景大得很,动不得。往年曾有大军阀想要掳走四大院的头牌,结果你猜怎么着,连军队都拉出来,竟然没有讨到半分便宜,最后还是那位大军阀赔了几千块大洋灰溜溜地逃走了,所以我们万不敢以查案的名义去接触。”

“那刚才马大哥还说”

“嗨,兄弟你误会了,只要钱给够了,在四大院里没什么事是办不到的。最关键的是,咱们这次是为了查案,可以报销的。”马东生给了杨硕一个眼神,熟门熟路地回答道。

搞了半天,还是得金钱开路,只不过不用自己掏钱罢了。

“兄弟不必太过担心,四大院毕竟都是生意人,正所谓和气生财。只要按照规矩来,四大院断不会为难你。”马东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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