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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3章 真相大白时（第1页）

遇到急迫的事情时，每一秒都近乎煎熬。韩世川站立不安，来回不停地走来走去。大约过了十来分钟，看见谭启发急匆匆地朝着这边小跑过来。“到底怎么回事呀？”谭启发人还没到面前就大声问了起来。韩世川三言两语，如此这般将情况一介绍，谭启发便遥望着四周茫茫人海说道：“这人山人海的，怎么找啊。”韩世川焦虑而又愧疚地说：“都怪我大意了，以为妈病情好转，不会乱走，才没怎么注意。谁知道一不留神就不见了。姐夫，你熟悉这一片，赶紧帮忙想想办法吧。”谭启发皱着眉头，叹息道：“要是换作平日，没这么多人还好找点儿。可今天这么多人……看来只能来硬的了。刘娜，你留在原地，我和川儿继续分头去找，随时电话联系。”无奈之下，韩世川只能抱着侥幸心理，和谭启发各自分头行动，他但凡看到背影跟母亲有些相似的人，都会上前去看一眼，弄得有些被他拉住的人还以为遇到神经病，一个个纷纷绕道而行。可是，韩世川还是一次次的陷入失望。他一个大男人，跌跌撞撞地穿梭在人流之中，感觉自己就像一只无头苍蝇，堵在嗓子眼儿的泪水，就快破膛而出。直到此时，他才后悔没有听父亲的话，不该带母亲上街，否则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妈，您到底去哪儿了呀？我回去该怎么跟大家交代。”韩世川欲哭无泪，站在原地，脑子昏沉，嗡嗡作响，视物模糊，一片恍惚，像是喝醉了酒似的。就在这时，他隐约好像听见有人叫他，慌忙回头，才发现自己产生幻听，当被嘈杂的人流声惊醒过来时，整个人才变得清醒多了。谭启发也找了一路，直到走出集市，突然看见马路对面不远处有个背影像极了崔洁，大喜之余，连奔带跑地冲了过去，谁知道差点被冲过来的车辆撞上。“找死呀！”驾驶员也被吓得够呛，骂过之后，见谭启发没事，这才一踩油门逃之夭夭。谭启发穿过马路，到了那人背后，正要叫一声“妈”时，那人突然回头，露出一张陌生的面孔。“不、不好意思，认错人了。”谭启发心里凉了半截，不得不朝着集市方向返回，来到服装店门口，却只见到刘娜。他得知韩世川还没回来，于是打他手机，但响了好几声都无人接听。他忍不住嘀咕起来：“川儿怎么不接电话呢？”刘娜也觉得疑惑，于是连续两次拨打韩世川的手机，他也是没接电话。她慌了，急忙和谭启发一道循着韩世川离开的方向找了过去。大约两分钟后，前面出现一堆围观者，谭启发和刘娜顿时大感不妙，立即冲了过去，只见人群中央的地上躺着个人，赫然便是韩世川。韩世川晕了，不省人事，因为太过心急而导致急火攻心。此刻躺在地上，被一群人围观。刘娜瞬间哭了起来，扑倒在韩世川面前不知所措。谭启发还算冷静，毫不犹豫地将他抱了起来，然后在旁人的帮助下背着他直奔停车的地方而去。当他筋疲力竭时，总算是将韩世川背到停车的位置，然后塞进后座躺下，气喘吁吁地启动车辆，正打算出发时，刘娜在后座惊喜地叫了起来：“醒了。姐夫，世川醒了。”谭启发随即又熄火，转身问他有没有事。韩世川脸色苍白，却已经睁开眼睛，无力地摇了摇头说：“我没事。姐夫，找到妈了吗？”“你都这样了还说自己没事！”刘娜一边抹眼泪一边责怪他，他强挤出一丝笑容说：“我真没事，刚才可能是太心急，滑了一下才晕倒。还没找到我妈吧？我得去找她，让我下车……”刘娜紧紧地抱着他，生怕他有个什么闪失。谭启发叹道：“整个集市都找遍了，都没见到妈。妈可能已经不在集市上了。”韩世川满面痛苦，又急又怕，催他想想办法。谭启发看了一眼时间：“妈腿脚不好，走不了多远。这样，咱们撞撞运气，开车把集镇挨个儿扫一遍，看看能不能碰到妈。”这也是目前没有办法的办法，只能依照谭启发的办法行事了。于是，谭启发开着车，在大街上慢慢悠悠的瞎逛起来，三双眼睛像扫描仪一样的四周打探着。便民菜市场，比平日里更加热闹。在进进出出的人群中，崔洁突然走了进来。她来过韩志飞的摊位，也勉强记得大概位置，沿着人群边走边找，虽然没见到韩志飞，却看到了田玉禾。田玉禾正在忙着做生意，脸上却没了之前的笑容。自从韩志飞离开后，她整个人就像变了似的，不仅脸上失去了久违的笑容，而且做生意时也没了往日的精气神，见了客人也无精打采，没有多余的话。崔洁记得韩志飞的摊位就在田玉禾摊位边上，但看来看去，不仅发现原来卖菜的摊位变成了卖牛肉的摊位，而且摊主也换了人。她呆呆地盯着摊位后面的人看了好一会儿，直到田玉禾终于看到她。田玉禾懵了，做梦都没想到韩志飞患病的母亲会一个人找到菜市场来，原本还以为有人陪着，可到处打量了一圈儿，也只看到她自己，立即迎了出来，走到她面前，拉着她冰冷的手，诧异而又惊喜地问道：“阿姨，您怎么来了？”，！崔洁双眼仍然落在韩志飞之前的摊位位置，匪夷所思地问道：“怎么不见志飞，志飞去哪儿了？”田玉禾这才知道家里人暂时都瞒着老人，她尚且不知道韩志飞离世的事，心里不禁一阵慌乱，又连忙说道：“阿姨，您大老远走过来，累了吧？过来坐会儿，我给您倒杯水……”“志飞到底去哪儿了？”崔洁仿佛并未听见她说话，双眼瞪得像灯泡一样。田玉禾重重地咽了口唾沫，拼命想要掩饰内心的慌乱，又想劝说崔洁去自己摊位上坐会儿：“阿姨，您别急，坐下我慢慢跟您说。”“我不坐。我就想知道志飞去哪儿了。”崔洁岿然不动，“你们是不是把他给赶走了？为什么要欺负他，他都变成这样了，腿都瘸了，你们为什么还要欺负他？”崔洁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哭得悲天悯人，冷风呼啸。田玉禾看着老泪纵横的老人，心里一阵一阵的抽搐。崔洁见她不说话，又眼泪巴巴地望着她说：“姑娘，我知道你跟志飞好了。我虽然病了，可我眼不瞎，看得出来你是个好姑娘，对志飞也是真心的，志飞下半辈子能跟你在一起是他的福气，也是他的造化……”“阿姨，您别说了，不说了……”田玉禾不敢继续听下去，崔洁刚才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像在揭她的伤疤，韩志飞的音容笑貌又一一清晰地浮现于眼前，她一时也没忍住，泪水涟涟，打湿了眼眶。崔洁毕竟吃过的盐比她吃过的米还多，一眼就看出她这哭得不寻常，不由得愣住了，脑海里瞬间闪过无数个疑问，继而想到了最坏的打算，不禁颤抖着问道：“姑娘，你跟阿姨说实话，志飞他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田玉禾除了伤心的哭泣，悲痛的摇头，已经说不出一句话来。这会儿，周围过往的人纷纷驻足观看，议论这二人究竟出了什么事。崔洁用力抹去眼泪，拉着田玉禾走到摊位后，平心静气地问她：“姑娘，不哭了，我也不哭了。你现在跟我说说我，志飞他人去了哪儿？对了，他那个性子跟他爸一样，又臭又犟，是不是跟客人吵架了？动手了？把人打伤了，被公安带走了？”田玉禾听到这里，更是哽咽个不停。她宁愿韩志飞真是跟人打架，被公安局抓走，这样的话她起码还有个盼头。可是，她知道韩志飞再也回不来了，这辈子都回不来了。崔洁没有从田玉禾口中等到答案，于是又想到了一种可能：“志飞没有打架，也没有被公安抓走。他是不是生病住院了？对，一定是这样，你们怕我担心，都瞒着我。姑娘，你肯定知道他住在哪里，严重吗？可不可以带阿姨去医院看他？”田玉禾由哽咽变成了失声痛哭，哭得像个泪人儿，有前来买肉的客人见状，也纷纷离开了。崔洁紧紧地抓住她的手，催问道：“姑娘，你倒是说话呀，志飞是不是病得挺严重，还能不能好呀？”田玉禾终于绷不住了，这才连连摇头道：“阿姨，对不起，我不想瞒您的……志飞他……他人没了，再也回不来了。”崔洁双眼一滞，一脸不可思议地问道：“你说志飞怎么啦？他……他去哪儿了，怎么就回不来了？”田玉禾因为太过悲伤，浑身不自主的颤抖着，几乎快要瘫痪下去，嘴里也说不出话来。“人没了？回不来了？”崔洁无力地念叨着，似乎终于开了窍，“他人怎么没的……你骗我，你一定是骗我……不可能，他好好的，到底出了什么事啊，怎么就突然没了呢？”她话音刚落，也放声大哭起来，“志飞啊，你这是怎么啦，也不跟妈说一声就走了呢。”田玉禾看着老人撕心裂肺的样子，痛苦的自责道：“都怪我不好。阿姨，您要怪就怪我吧。都是我不好，是我害死了志飞，您打我吧，打死我……”崔洁哪里还说得出话来，呆呆地坐在那儿，等她哭够了，突然慢慢起身，一步步离开摊位朝着门口走去，可还没走几步，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田玉禾被吓得尖叫起来，慌忙过去搀扶着她……这时，韩勇也从人群中出现了，他冲到崔洁面前，吆喝着让大家帮忙救人。原来，韩勇今天出门后，一个人溜达了半天，也没什么去处，也许是潜意识作祟，不知不觉间竟然走到了便民菜市场这边，回忆起韩志飞曾在这里摆过摊，便想进来看一眼，没想到正好撞见崔洁和田玉禾在肉摊前失声痛哭的那一幕。可是，他没有立即现身，主要还是鼓不起勇气，观望了许久，看见崔洁在摊位后哭了许久，便猜到她已经知道了韩志飞离世的事，正想着该怎么跟她解释，该如何安慰她时，她慢慢悠悠地站了起来，然后晕倒……他这才不得已冲了出去。谭启发开车载着韩世川和刘娜几乎找遍了整条街，最终还是无果而终。刘娜提议要不要先回去看一眼，还说：“说不定妈记得路，自个儿走回去了。”谭启发道：“对呀，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都快急糊涂了。哎，爸在家吗？要不要先打个电话问问。”“别。姐夫，先不给爸打电话，万一他知道妈走丢了，肯定又着急，要是再出点什么事，麻烦就更大了……”韩世川拦住了谭启发，“先回去看看吧，等见了爸再跟他当面解释。”这个时间，崔洁已经被送上救护车，正在赶去卫生院的路上。韩勇和田玉禾也在救护车上，一起陪同崔洁去医院。他原本是不想让她上车的，可当时情况紧急，来不及多说，只能也让她跟着上了车。自始至终，俩人都没有说过一句话。韩勇慢慢冷静下来后，才想起该给家里人打电话，第一个想到的还是谭启发，本想打给他，但临时改变主意，将电话打给了韩世川。眼看着就要到家时，韩世川突然接到韩勇打来的电话，顿时就有些紧张。他强压住内心的忐忑，带着笑意问道：“爸，您回家了吗？”“你妈晕倒了，正送往卫生院，你赶紧过去一趟吧。”韩勇的话几乎吓得韩世川魂飞魄散，他慌忙安慰韩勇别慌，还说马上就过去，挂了电话，立即让谭启发掉头去卫生院，谭启发和刘娜得知崔洁晕倒，正在被送去卫生院的路上，顿时也傻了眼。韩勇为什么会跟崔洁在一起？崔洁又为什么会晕倒？她从服装店离开之后又去了哪里？这一系列疑问，笼罩在每个人心头。：（）困在时间里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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