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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书扬用力推开门进去，发出的声响惊动了里面的人，几个医生正在跟躺在病床上的黎川宴说着什么，一群人回头，便看到了满脸焦急的他。

“黎……”路书扬喘着气，不知道他是不是不小心打断了他们的正事，一时不知道该不该说话。

黎川宴的眸光几乎是在同时发亮，又想到什么，眸光落在路书扬脸上几秒，缓缓移开。

“呵呵，没打扰吧老板，路先生想看看你。”林医生在背后赶过来，笑着打破僵局，他看向那些认识的医生，使了个眼色，其他医生见状，便都纷纷告辞，不到一会儿，整个病房之内便只剩下站着的路书扬和坐在床上的黎川宴。

剩下两个人，这间vip病床就显得更空旷了。

“肚子还疼吗？”

路书扬有千言万语，可看到黎川宴苍白的唇色，那些话又消失得一干二净，这个人刚醒，坐在病床上，一直以来都是健康红润的嘴唇像盖了层霜似的，让他难受，很难受，整个心像浸泡在柠檬水里，酸酸涩涩，不是滋味。

“疼的。”黎川宴回答，注意到路书宴眼底的心疼，他又补充，“还忍得住。”

路书扬的心几乎揪起来，“很疼吗？我，我去叫医生给你开个止痛药。”

他说着就赶紧要出去找医生，却听到黎川宴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路书扬，你要走了是吗？”

等了这么久，现在还是要走是吗？

路书扬微愣，意识到黎川宴是误会了，连忙回头解释，“没有，没有要走。我不走了。”

永远都不走，之前说要走的那个傻逼已经给他心里的小人用拳头揍老实了，从今天起他再也不会离开黎川宴身边。

黎川宴眸光微漾，被子下的手紧攥着薄垫，面上却不动声色，他问路书扬，“因为可怜我吗？因为我晕倒，吐了血？”

“不是！”路书扬反驳，他想说不是这样，他想说愿意留下来有很多的原因，但追根究底只是因为黎川宴在这里，他想留在黎川宴身边。

可是他这种出尔反尔的人，现在说这个还有信服力吗？没有，根本没有。黎川宴不信也很正常，换位思考，如果今天他跟黎川宴角色对换，他定也是气死了，失望透了，怎么可能还会相信这个人说的话。

他知道自己可能也没有资格再来说这样的话，说不定以后他还会继续头疼发晕，思维混乱，说不定还会给黎川宴带来很多很多的麻烦。

可……他是真的下定决心，哪怕以后有很多意外变故，他都不走了，哪怕黎川宴以后会嫌弃他，他也不想再后退。

路书扬张了张嘴，轻声道，“不是可怜，我并不是在可怜你。”

谁会因为可怜一个人，就拿自己所有的爱来给予。可能世界上有这样的人吧，但路书扬知道他不是，他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如果现在换一个人在他面前吐血，送到医院已经是仁至义尽，又怎么可能会再做这些事情。

“这几天，我脑袋很混乱，想起了我以前在苏家生活过的记忆，也想到了我之前看过的一本书。”

说自己在现实世界出了意外穿进一本小说里，除了让人感到荒谬之后不会有其他，撇开其他不说，路书扬也没有说假话。他穿越到书里时，是成为两岁的路书扬，当时他还在苏家，确实经历了很多事情，但凡他不是个成年人，那个时候恐怕就被折腾出阴影了。

“我很害怕，怕你也会像苏家人那样子对我，害怕我们之间会出现裂痕。对不起宴宴，这种害怕莫名其妙，根本没有道理可言，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是我太胆小了，连问都没问你就开始退缩，现在又对你说这样的话，赖着不想走。”

路书扬不是个会说话的人，他现在太过激动，更是语无伦次，想到什么就脱口而出。

黎川宴则是有些惊讶，他没想到路书扬会突然跟他解释，他不知道路书扬这是怎么了，突然说这个，反而让他有些不安。

“我把现实跟那些幻觉混淆了，是我自己看不清，还要怪你，明明是我的错，还要怪你疏远你……对不起，我真的离不开你。不是可怜你，是我离不开你才不走的。”

可能说那么多，唯有最后这一句，才是路书扬最想说的。

黎川宴几乎没有表情，他听完路书扬的话，等了好一会儿，才轻扯嘴角，“路书扬，你不要哄我了。”

明明在笑，神情却几乎与当年在高中宿舍阳台发疯的李宴重叠到一块儿。

想到当年的事，路书扬的心脏瞬间被一只手强力揪起，他终于受不了，转身快步冲出门外，门哐当一声关了。黎川宴一愣，连忙从床上跳下来要追，可才冲到门边，就见原本以为要走掉的路书扬又重新推门而入，两个人差点撞上。

路书扬完全是扑到黎川宴怀里，将黎川宴整个人紧紧揽住，“这怎么能成，你是我男朋友啊，我就该哄着你，不哄着你，我还能哄着谁啊宴宴。”

听出路书扬声音里的哽咽，黎川宴整个人都慌乱了，路书扬哭了？

要知道，哪怕当年路书扬受了伤，被他欺负狠了，也没有流过一滴泪。明明刚刚他什么也没做，为什么路书扬却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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