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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墨左右张望番,见四下无人便凑到她耳边道:“夜行影是穆王府的人,这也是我事后才知道的,之所以不告诉你,就是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不单单是穆王府的人吧?我看那位老王爷都快哭了。”
赵墨听后不由叹息,皱起眉头看来十分为难,他又朝四下张望了番,小心翼翼地回道:“这事你还别知道的好,天底下的事错综复杂,我不希望你整天皱着眉头,心事重重。我能摆平,你只要安心地吃饭睡觉,其它别理。”
话音刚落就有人从旁经过,卿卿连忙松开手低头垂眸,待那人走远,她又忍不住拉拉赵墨衣袖说:“这安夏王有什么事求穆王爷呢?”
“不算大事,只不过请穆王爷不要出兵罢了。”赵墨勾唇浅笑,说得轻巧。
第87章某狐回归啦!!!
或许事情真如赵墨说得那般复杂,以卿卿阅历根本理解不了,她与夜行影有过一面之缘,只记得当时他说起自己没亲人,怎么摇身一变就成了穆王府的人了呢?思前想后终究没搞明白,她也就按哥哥之意什么都不想,乖乖地吃饭睡觉就好。
半夜风起,窗户被风吹得咯吱响。初来乍道,卿卿睡不踏实,见到投在窗上的斑驳错影她不由心慌,越看越是害怕干脆一头钻到被窝里蒙住脑袋躲好。突然,一只手柔柔地落在被上,伴着一声若有似无的轻笑。
“傻妹妹,在怕什么?”
他轻轻拍着突起来的半圆。听到声音,卿卿探出头去,不知何时赵墨已经坐到榻边,眼带笑意地看着她。
“哥,你喝酒了?”
闻到那股令人不适的气味,卿卿不自觉地用丝被遮住口鼻,眉头也皱了起来。赵墨拉起衣襟轻嗅,哭笑不得地摇头道:“刚才去见两位王爷,他们请我喝酒,一不小心酒就撒在衣衫上了,不过我可半点没沾,不信你闻。”
话落,赵墨俯首淘气地朝她脸上轻呵口气。的确没酒味,不过这温软气息惹人发痒,卿卿拉起丝被掩住口鼻忍不住咯咯直笑。赵墨不禁伸手摸摸她额头,似乎被这笑颜熏得微醉,探头看去外面无人,他便伸手拉下锦被低头吻上。温柔的亲吻从唇一直落到心口,耳边情话犹如这般月色,轻柔迷离又夹了几分妖娆。他的手热得发烫,抚过的每处都快融化成水,卿卿一点一点地软在他的手心里,不由伸手勾紧与他缠绵相交。她仍然有些生涩,进入时咬唇忍痛,轻声闷哼。赵墨始终小心翼翼,生怕手脚一重弄疼她。粗重喘息荡在耳畔,春榻吱咯□□,醉生梦死之际,卿卿睁开迷离双眼突然看见了另一个人,那双冰冷的眼眸犹如兽瞳,恶狠狠地瞪着似要将她拆皮扒骨,她顿时惊恐万状,仓惶地推搡起覆着她身子的男人。赵墨停了下来,不解地凝视着她的双眸,她似夜半惊梦,泪眼朦胧。刹那间赵墨就明白了,他退出她的身子,静静地躺在她身侧。
“全都过去了,别怕。”他伸手将她搂在怀里,在她耳边柔声安慰。卿卿抿紧双唇偷偷拭泪,难言的苦正蜂拥而上,啃噬起她的筋骨,胸口中仿佛有只爪子不停抓挠,疼得她皱眉。卿卿紧紧按住心口不想让哥哥发现,更不想让他知道那件事情,欲盖弥彰可这又怎么瞒得住他。她深吸口气,假装无事地转过身去,杏眸弯起笑得甜甜。
“没事,只是……刚才有些不舒服。”她两颊飞红,羞涩低诉。赵墨似乎信了她的话,剑眉微微蹙起,怜爱地捏下她的脸颊。
“那就早些睡,我也不扰你了。”
卿卿以为他要走,连忙伸手抓紧,赵墨知道她脑子里在想什么无奈轻笑。“放心,我不走,再怎么样也得等你睡着。”话落,他又低头印上一吻。卿卿像是安了心,埋首在他怀里笑得甜甜。见小妹有意要遮掩,他也就当作无事,一手揽着她闭眼小睡。
赵墨正是阳火正旺的年纪,求欢实在平常,这逃得了一时逃不过一世,总不能一直避着这件事,卿卿觉得有所亏欠,可是一旦亲近眼前又会跳出那日场景,好像压着她的人不是哥哥而是那个人,她不知道该怎么渡过这关,辗转反侧几回,不知不觉天就亮了。
晨曦初照,没过多久就有人叩门让卿卿起身洗漱,赵墨也醒了过来,为了不让人发现他就从窗出偷溜出去,走前他说这里不能久留,今天必须得离开,果然晌午过后,他们一行就随穆王爷坐船北上准备沿河去都城,然后再从水道回西夏。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卿卿担心会不会被穆王爷卖了,赵墨倒有持无恐,问及只道:“如今他是一条船上的人,若是我们出事,他也跟着没命。”如今他说话点到即止,也不会透露太多,所以卿卿并不知道穆王爷与他们是何关系。
其实一开始赵墨也不知道,到了西夏之后他才摸清楚夜行影的身份,这也是因那串蜜蜡手珠而起。夜行影总说自己无父无母,没事就拈手珠子玩,蜜蜡手珠并不少见,但是通透半白的只有大理才有,而夜行影从没去过大理,这串稀世珍宝又从何而来?赵墨多了个心眼,不由联系他生前种种,顺藤摸瓜地想到了穆王爷。
穆王爷虽然手握兵权,但总是被萧家暗中排挤,并且在其军中安插不少眼线,稍有风吹草动就会被燕皇知道。燕皇生性多疑,今天器重某位,明天说不定就会砍他脑袋,为保自身权位,穆王爷也不得不多考虑,他选了几个筋骨奇佳的小娃混入萧家血盟,其中就有夜行影在内,不过夜行影并非草莽出生,而是穆王爷的小孙儿,只因手中无人可选,他又天赋禀异,不得已才让他去。虽然儿孙满堂,但穆王爷最喜欢的就是这位七王孙,夜行影也没让他失望,暗中收集不了萧家罪证,眼看就要事成,他却不小心落到萧家手里。萧家自然不会放过他,所有酷刑全都上了一遍,但是夜行影至死都没说出半个字,穆王爷还不知道孙儿已死,只以为他是有事耽搁,直到安夏王登门拜访他才醍醐灌顶。赵墨自信能成,一来就是夜行影在穆王爷心中的地位,二来则是穆王爷不小心露出来的把柄,前者可以动之以情,后者则能晓之以理,无论如何穆王爷也只能被牵着鼻子走,答应他们若燕皇要求借兵,他就想办法推脱,并且愿意合力扳倒萧家这帮子祸害。
赵墨又立一功,比起年轻气傲的那些人,他淡定得有些过了,锋芒太露总是不太好,这令扎木合不得不提防他,虽然一开始对他并没太多意见,可日渐相处就觉得他隐得深、藏得妙,若品性好定是良材,品性差得话那就无法估量了,所以从大理到都城,扎木合都密切监视他的一举一动,几乎到了苛刻加寸步不移的地步,恨不得连茅厕也一起上了。不过赵墨对他倒是极客气,避让都很妥当,举止也是儒雅温润,外人看着不禁想入飞飞,总觉得这二人有些“微妙”。
在江上的几天风平浪静,坐在船头遥望两岸苍翠,烦心事似乎被风拂去不少。卿卿时不时回头往舱内看上几眼,赵墨就坐在窗边与穆王爷等人聊着。人多时他们不敢太亲近,就怕哪个眼尖的看出来,只不过赵墨还不知道,小妹已经开始厌倦这般日子,她想光明正大地和他相处,能在别人面前叫他一声“夫君”而不是“哥哥。”
“里面怪闷的,还这里舒服些。”
耳边突然传来另一个人的声音,卿卿回神看去正巧看到安夏王,他身穿深灰布袍,头扎布巾,几日奔波颇显劳累,不过举手投足间的沉稳自若丝毫未减。卿卿对他很有好感,见他走来不由莞尔,欠身施礼。
“拜见王爷。”
“呵呵,你我之间不必多礼,如今我也称不上王爷了。”安夏王自嘲似地勾起唇角,想必燕皇已经准备下旨削藩诛他九族,成王败寇千古不变之道,卿卿也在替他担心将来的路如何走。
“王爷话说得言重了,您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对了,这段日子您有收到我师父的消息吗?”她不由轻问,走了这么久师父都成了一块心病。安夏王颔首回道:“没收到风声,你师父应该平安无事。”
他这么说,卿卿也不好意思再问下去,笑着道了声谢,随后低头捋下被风吹乱的鬓发。耳上的白玉坠随风微摆,安夏王似乎被这小玩意晃到了眼蓦然愣在原处,过了许久他突然问起:“这耳坠子倒是别致,哪里买的?”
卿卿并没看到他眼中惊讶,伸手细细摸着耳上玉坠,想到娘亲浅笑便溢出嘴角。“是我娘留给我的,本来是一对,如今只剩这一只了,另外一边是照样子做的。”
安夏王颔首,眼底多了层莫名伤愁,褪去了那副从容之色。卿卿也有所察觉,正欲开口问赵墨就走了过来。安夏王见之忙敛了眼色,扬眉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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