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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越宠辱不惊的一张脸在这一刻终于有了细微的变化,那瞪大的眼睛里更像是存在着丝丝愕然一般,而那一双早已是掀起了惊涛骇浪的眼眸深处,陵越却是清清楚楚地瞧见了此时此刻屠苏的一双清澈的眸子的。
便是这般一眨也不眨地盯着自己,他的脸蛋显得有些红扑扑的,即便是睁着眼睛,那长长的睫毛依旧如同两把小小的扇子,而陵越还是第一次如此意识到了屠苏的睫毛竟然是那么长的。
他是想着屏住了自己的呼吸的,只是糟糕的,却在这个时不争气地发觉他的气息却是毫无预兆地混乱了起来,那般急促的呼吸声便像是再也无法抑制的洪水猛兽,几乎从陵越的心底喷薄而出。
不行!他不能这样!
陵越这般想着,终于稍稍恢复了清醒,而慌乱之际,更是一个鲤鱼打挺从床榻之上坐了起来,却是忽略屠苏那向来没有什么神情的面上却是在这个时候露出了一丝委屈而失望的神色来,陵越只觉得自己的气息依旧紊乱不堪,而方才因着着急起身而牵扯到了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他更是觉得那伤口是如同撕裂一般的疼痛,便是只能够潜心打坐,想要驱散了来自内心的躁动不安,也不知晓究竟是不是因着这般缘故,陵越只觉得自己身上的伤口也变得火辣辣的滚烫起来了。
而屠苏似乎还沉浸在了方才那般微妙的气氛之中,而看着方才还同自己面对面躺着的师兄如今也不知道为何,竟然如此突兀地开始打坐的时候,他的面上更是露出了疑惑的神情来,一双眼睛瞪得老大,只是那嘴巴却是微微地张着,更是纹丝不动地注视着自己的师兄,当真是情深意切,含情脉脉!虽说此时的屠苏,面上露出来的不过是呆萌的模样。
陵越本是为了静下心来的,奈何这床榻本来就是如此丁点儿大的地方,又是挤着他与屠苏两个人的,屠苏的身子还抵在了他的腿边,即便是隔着单薄的衣衫,也能够感受到了他的温度,而也是因着这般缘故,陵越身子里的火不但没有下去,反而是燃烧得更旺了。与此同时,他虽说是闭着眼睛,不过却还是能够感受到了一丝毫无顾忌的热辣辣的目光正盯着自己的,就像是要将他看穿看透一般,陵越被这样的目光折磨得有些受不了,而这看上去不过是形势的打坐,自然是再也继续不下去了。
陵越心里想着若是自己这般静不下心来,只怕是要走火入魔,若是伤着了屠苏就不大好了,这般想来,他赶紧止住了自己,便是缓缓睁开了眼睛,只是微微侧过身子的时候,那眼神却是一下子呆滞,更是不由自主地重复着吞咽口水的动作,那喉结上下翻滚着,陵越的眼睛里如同一团火在烧着一般。
屠苏此时此刻正倚在了床榻之上,先前他们俩面对面地躺尸的时候陵越已然是意识到了这单人床也不是很大的,而如今他这般盘腿而坐,更是占着了大半的地步,可怜的小屠苏只能够被默默地挤到了角落之中,看着有些微微缩成一团地侧躺着,果然是一副撩人的风姿,而这也就罢了,也不知晓这丫的究竟是不是故意的,先前养伤之时身上穿着的亵衣此时却在肩头缓缓滑落了下来,也不知晓屠苏有没有发觉的,只是那似露非露的锁骨真是好看,陵越只觉得自己是有些看痴了,还有若隐若现的金色的胸膛,陵越好容易收回了自己的眼睛,便是在此时缓缓上移,只不过那视线交织的时候,屠苏更是轻轻地握住了陵越的手臂,他的声音是一如既往的干净澄澈,虽说那话里是掩饰不住的忧心忡忡,“师兄,你的伤可是好些了?都是我没用,是屠苏害了你,若是你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屠苏”屠苏说到这里,那声音是不由自主地哽咽了起来,便是在这时微微地低着脑袋,极力在自己的师兄面前掩饰那眼角早已喷涌而出的泪光。
不知道为何,这般的屠苏,让陵越瞧着,很是心疼。
他的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了甚是少见的温柔如玉的笑容,温暖而又宽厚的手轻轻地覆在了屠苏的手背上,掌心里是屠苏的温度,陵越的声音却是显得有些低沉而沙哑,许是这重伤始终还是未痊愈的缘故吧,“屠苏,不要自责,这一切,都是师兄心甘情愿。即便是师兄赴汤蹈火,也不愿意你有了什么意外的。如今瞧着你安然无恙,是师兄松了一口气才对。”
陵越说着那笑意也就愈发的深了。
而屠苏望着这般模样的陵越,只觉得是陌生而又熟悉,他只觉得陵越是变了的,却又不知晓是哪里变了,只是变成了自己愈发欢喜的模样,他咬着嘴唇,便是在陵越话音刚落的时候重重地点了点脑袋,而陵越更是在这个时候轻抚着屠苏的头发,嘴里忍不住轻吟一声道,“傻瓜。”
而他说完了这一句忽然动作一顿,那神情也是瞬间僵硬了下来,他毕竟还是觉得有些尴尬的,而一想到这里,想着心里的风起云涌,他却是显得愈发的不自然了。
虽说如此,只是屠苏却好像是对这一切全然没有发现了什么异样一般,他只是咧着嘴吧笑着,露出了一排雪白的牙齿,那是屠苏的面上少有的笑容的。
便是同师尊相处也不会有的,只是同陵越单独一起的时候,屠苏的面上才会露出了如此的神情来,而陵越瞧见了屠苏如此神情之时,心中更是一愣,心里不免有些自责起来。他想着屠苏这样一个干净的少年,可是自己的师弟,只是自己如何如何竟然会生出了这些想法来?!
陵越不由得紧皱着眉头,却没有想到,屠苏却又是在这个时候缓缓地伸出了手来,修长的手指轻抚过自己的眉心,便是让陵越的身子都是不由自主地战栗着,更是攥紧了那被褥的一角,陵越此时的身子已然是僵住了,是一动也不敢动的。
而屠苏却只是揉着陵越的眉心罢了,动作轻轻柔柔,生怕是将他弄疼了一般,而一边揉着一边他自己却是皱起了眉头来,“师兄在烦心着什么呢,这眉头这般皱着,可是不好看了。”那般的神情,一双小嘴微微地嘟着,因着从来便不善言辞也不多露出什么神情的面上忽然露出了这般神情的时候,更是显得呆萌可爱的,陵越看着屠苏如此甚是讨喜的模样,终于又是扬起了嘴角。
而屠苏瞧着里陵越如此终于高兴了起来,随即也是跟着露出了笑颜,只不过他的一双手却是缓缓地滑落了下来,便是要剥开了陵越的衣衫的。
陵越哪里料到屠苏竟然会是如此的主动,眼里忽然大骇,更是在此时忽然握住了自己的衣襟,却像是舌头打结一般,是话也说不通顺了,“屠苏,你我干什么?!”
“我不过是我不过是”屠苏不明白陵越是为什么如此抗拒的,他的面上又是继续一副不解的神情,“我只是想瞧一瞧师兄的伤口。”陵越毕竟是因着他身受重伤,屠苏想要看陵越究竟是伤得如何了,也无可厚非。
而陵越的神情再此时依旧显得有些不自然的,不过却不是方才的抵抗,他这会子倒是忽然云淡风轻地开口说道,“你放心,如今已经好多了,不必看也行的。”说着陵越就像是要挣脱了屠苏一般,便是急急地准备起身,只是他却没有料到,方才便是在自己出神的时候,屠苏已然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他只着了一件的衣衫扣子给解开了,而在陵越对他说了那些话的时候,他还是仅仅地抓着陵越的衣服的一角的,谁知他的起身竟然会是如此的迅速,屠苏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便是在这一刻顺势随着撕拉一声响,已然是将陵越身上的衣衫皆然褪了下来。
不得不说,师兄便是师兄,平日里如此刻苦健身,这个时候的身材果然是顶呱呱!
屠苏不由得怔住,只是面上倒是没有露出了什么陶醉的神情来,却是在这个时候皱着眉头的,他苏瞧见的吗,却是这些伤,身上那大大小小的剑伤的伤疤便是在此刻深深地刺痛了屠苏的眼睛。
而陵越是愈发显得不自在,只是说了一句,“你放心,我自是没事。”
说完了这些话,陵越便像是逃离了这个是非之地一般,是气喘吁吁地离开了,也不知晓走了有多远,身上的伤口依旧是在隐隐作痛,只是心中的起伏不定却还未退下,好在这里是后山的地方,是没有人瞧见了他此时的狼狈,陵越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而他不知晓,此时的屋室之中,屠苏的眼眸却是缓缓地垂了下来,方才陵越身上的伤口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那都是因为了自己啊
而到了晚间的时候,陵越去送饭的时候并未在屋室之中发觉了屠苏的身影,虽说如今他的伤口还未大好,却还是忍痛从芙蕖的手中骗了食盒来送去给了屠苏,谁知
陵越不由得担忧地看着屋外阴沉沉的天气,夜幕西垂,而他还来不及叹息一声,依然是轰隆隆一声响划过,紧接着那雨点更是倾盆而下,瞬间将天墉城淋得一片潮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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