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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来得太突然,一时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我还是第一次碰见这种场合,一具死尸就这么冰凉的躺在眼前,怪渗人的。
我知道以前监狱里也死过人,但是现在这个节骨眼,我和尹心恋怕是都不会有好日子过了。莫名其妙的杀人事件,没有仇,没有冲突,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买凶杀人了。
我叫张艳赶紧赶到档案室,把杀人的和被杀的女犯人的资料都拷贝一份藏起来,以便日后我自己私下里调查,我总觉着这件事儿不简单,很有可能就是冲着我和尹家来的。
尹心恋火急火燎的赶了过来,毕竟是个女孩子,在官场上玩弄些手段还行,看到这种血腥的场面,还是忍不住的干呕着。大部分姑娘都不敢看,也就张艳好些。多半人心里一定在叫苦,明明是个闲差,现在却要经历这些,实在是冤枉。
刑警很快也来了,接管了现场,很多犯人作为目击证人都要被连夜提审,我们这些狱警也要待命。监狱里的凶杀案,算是个大案子了,赵雷亲自过来指挥工作。因为要避嫌,我们没有太亲密的接触,只是点头致意,算是打过招呼了。
赵雷已经很有做领导的派头了,指挥也是镇定自若的,一副得心应手的样子。我打心眼里为他感到高兴,这才是他原本该有的样子,有才华的人不应该被埋没。
折腾到后半夜才算完事儿,回到宿舍抓紧时间睡觉,事情只是刚刚开始,以后还有的折腾呢。果然,第二天到了办公室,屁股还没坐热就接到了上面来的电话,说是叫我去市政大楼去一趟,说是新市长找我谈话。
我心里不住的打鼓,要说谈话,也该是尹心恋首当其冲,怎么也算不到我头上,我终究也就是个中层干部,难不成要保尹心恋拿我做炮灰?干想也没有用,脑袋掉了碗口大的疤,走一步看一步吧。
我知道市长是个激进的人,被骂还好,要是真拿我当炮灰还真是够冤枉的,我招谁惹谁了,监狱里捅死个人算我头上,倒霉催的。
一路上心情和上坟一般的沉重,毕竟百分百不是好事儿,市政大楼我也算是轻车熟路了,去过不少次,每一次都有不同的感受,从意气风发到现在的惴惴不安,可以说是一次不如一次。
找到了市长办公室,这事儿其实怎么着都算不到市长的头上,但是我见识过市长的亲力亲为,连个市貌工程都要亲自上门做说客,那么这种恶性案件自己上阵也说的过去。
“领导你好。”我恭敬的说到。
“你是!,真是有缘。”谢前进放下手上的笔,抬起头看着我,神情倒还算随和。
“是啊,昨晚一面之缘也算是我的荣幸了。”我想把这件事儿轻描淡写的带过去。
“呵呵,这事儿先不说,我们先说说工作的事情,闲话之后再叙。”果然是个急性子,寒暄的功夫都没有,直接进入主题。
“好,请领导批示。”
“监狱的事情我听说了,我看了这些年你们的档案,成绩还是非常不错的,尤其是羁押两个全国关注的死刑犯,很稳妥,而且作为各人,你在管理方面的成绩还是非常卓越的,解决了上一任留下的难题,还立过攻。”我知道这是胡萝卜加大棒的玩儿法,先夸一顿,接下来再用棒头敲你,这样就不会显得那么难以接受。
“都是大家努力的结果,我只是一份子。”我尽量显得谦虚点,等下被骂的也能轻一点。
“但是,这次案件确实有些恶劣了,这种事情你们作为监管的人难道一点预兆都没察觉么?”果然有但是,但是往往才是重点。
“是,我们有失察的责任。”嘴上这么说,我心里可不这么想,失察个屁,这种有预谋的案件,杀人的犯人当然不动声色的,我到哪里去察觉去,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这种时候顶嘴只有被骂的更惨的份儿,我只要附和着。
“嗯,承认错误还是好同志。不过我觉得这件事主要的责任不在你。”话锋一转,谢前进居然主动帮我分锅,这让我非常的意外,难不成不是让我来背锅的?、
一时的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话,其实仔细想想,追责的话,确实也只能算到我头上了,最多我再拿手下几个监区队长撒撒气,但是这种事情总是怪不到基层的头上。
“我调查过你们监狱的人事档案,你们的监狱长太年轻,平时缺乏忧患意识,很少对你们组织培训,而且会议内容也很空洞,这简直不像话。”
听了谢前进这番话,我一下警惕起来,这家伙不是拿我做炮灰的,而是想拿我当枪使的,原来真正的矛头是指向尹心恋的,或者是指向尹家的。
这可以说明两点,第一,尹剑迟迟不兼任副市长,看来是市长从中作梗,其实一般像我们这种大市,公安系统的老大,一般都会兼任副市长的。第二,这个老小子不知道我是尹家的人,迄今为止我为尹家做事都显得很自然,没有烙下话柄。
我恨不得马上冲出办公室给尹剑打个电话,告诉他来者不善。这谢前进大概是想给h市来一次彻底的洗牌,先把尹家搞下去,自己做老大,至于之后是贪是廉就不得而知了。
“种春同志,平时你和监狱长接触的多么?”这句话其实很难回答,接触的多,就说明尹心恋工作能力不强,接触了那么多都没用进行有效的培训,接触少就是说尹心恋懒政,都不管下面的人。
“该接触的时候会接触的。”我只能和谢前进打太极,谢前进听了我的话,眉毛一挑,显然嗅到了什么值得玩味的气息。我心里有些后悔,这个态势其实还是应该顺着他的话说的,这样打太极其实也算是暴露了。
意思就是尹家把持权利不作为,帮助尹家就是损害群众的利益。这直接把尹家放在了和群众对立的地位。看来这个谢前进当真不是什么善茬,监狱出事可大可小,毕竟是犯人的个人行为,现在事情还没查清楚,谢前进就借着机会大做文章,倒是符合他激进的作风。
我只能点点头不说话,说多错多,现在最好的就是先全身而退再说,回去找尹剑商量一下,或者尹家老爷子能有办法,毕竟现在尹老爷子是省委的人,比市委大一级,说不定能给这个谢前进泼点冷水。
“那好,今天就到这里吧,你回去好好想想,想到什么要向组织汇报的,我随时欢迎。”谢前进起身送我,皮笑肉不笑的,最后留给我一个非常凌厉的眼神,像是警告,更像是威胁。
我起身往外走,出来门,不自觉的加快了步伐,市政中心一下子变得压抑的很,我有一种被掠食者盯上的感觉,谢前进最后的眼神让我背脊发凉。
上了出租,心神不宁的,不知道是不是我被吓怕了,我总觉得身后有人跟踪我,我可以叫出租车司机走一些弯路,一辆白色的科鲁兹确实一直跟着。
我顿时冷汗就下来了,看来这个市长大人还真打算拿我做突破口,现在都把我监视起来了,这样电话也不能打了,也不能去碰面,一旦有接触,我就会被划为尹家的爪牙,尹家打不掉,打掉我这样的小角色还是轻飘飘的。
我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宿舍这会让估计也被监听了。脑子飞快的运转着,现在连个安全的地方都没有。尹剑陈文是我两大靠山,这个时候见尹剑和见陈文无疑是自杀,所以这事儿我现在只能靠自己。
我决定先回宿舍,不能让他看出来我已经起了疑心,因为绕了路,现在直接回去又会显得不自然,我只能让司机顺路开,开到一个餐馆儿把我放下来,我在那里吃了点饭,装成是熟客的样子,估计老板当我是神经病,但是我只能硬着头皮套近乎,不然刚才绕路就显得不自然了。
吃过饭再径直的回了宿舍,打了个电弧给家里,嘘寒问暖,然后早早的睡了,我进来时候可以问了下门卫今天有没有陌生人来,果然有几个带着证件的人进来过。
躺在床上惴惴不安的,急得直冒冷汗,就这样等着只能是死路一条,尹家完蛋了多半也会牵扯到我,今天下午的会面谢前进已经对我是尹家的人有所察觉,起码他知道我是帮着尹家的。
我突然想到一个人,楚玉瑶。楚老爷子登高望重,口碑也好,我去了他家,这新市长大概没有胆子监听到那里去,而且楚家向来时远离权利斗争的,谢前进应该也不会起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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