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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的单人病房里,布满了阳光。
李潮灿生龙活虎坐在病床上,正在吃苹果,一口下去就是半个,还和人有说有笑。
“哎,你知道吗,队长一看马上就急了,指着那人骂:你再动一个我看看!哎呦当时那孙子就怕了,差点没尿裤子!”
“哈哈哈哈哈哈”李潮灿在床上笑的直打滚,紧着追问:“那后来呢,后来呢?”
他在医院已经住了一个月了,腹部的两处伤口正在慢慢愈合,从最开始只能躺着吃流食,也变成了生冷不忌,嚷嚷着让人涮羊肉绊了麻酱送过来。什么都很好,除了右眼上蒙着的一层厚纱布。
上天眷顾,最终在大夫的努力下,李潮灿还是保住了眼睛。
只不过——
以后的视力会很低,最重要的是,他眼睛上可能会永远留一个疤。
这一个月,他眼睛一共动了两次手术,第一次修复,第二次角膜移植,手术之前,大夫从玻璃瓶里取出捐赠者的角膜,还在同他讲:“小伙子啊,真是好人有好报,你这只眼睛得来不易啊。”
“老教授七十了,硬是为你站了六个小时,下台的时候是做轮椅让人推出去的,没办法,岁数大了,腰不行了。”
李潮灿很是领情,嘴甜:“我知道,等我好了,亲自去家里谢谢老爷子。那就是我再生父母!不!是我亲爷爷!”
李潮灿移植角膜,捐献者是一位烈士,也是个警察,年纪和他差不多,他做手术那天,烈士的妻子也来了,送了他一束花,嘱咐他好好养病,坚持住,不要因为一次事故对这个职业失去信心产生阴影。
李潮灿在病床上信誓旦旦:“嫂子,你放心,不为别的,就为这一只眼睛,我也肯定坚持下去,不辜负了大哥。”
李潮灿能有这样的结果,潮灿爸爸和妈妈乐开了花。李强还安慰自己的儿子:“男人嘛,有道疤没什么大不了的。那是英雄勋章!”
李潮灿随之附和:“那当然,这是我的勋章!英雄的见证!”
他的病房里摆满了鲜花和果篮,墙上还挂着街道办送给他的锦旗。等过了这个星期,李潮灿就能出院了。
隔几天,就会有家里的亲戚,原来派出所的同事,分局的同事来探望他,蒋晓鲁也来过。
提起蒋晓鲁——
李潮灿又叹气。
“好端端的又叹气!”陈淑芳洗着毛巾,嗔怪儿子:“养病重要的就是心情好,心情好什么灾都没有了。”
“妈,你说蒋晓鲁跟小诚不能真因为我这事儿闹黄了吧?”李潮灿忧心忡忡:“你说这……怎么就这么巧啊!”
陈淑芳默了默,知道李潮灿的心思,于是试探地问:“那晓鲁离婚了,你不高兴?”
“那我高兴什么啊!”李潮灿从床上一跃而起,蹦的老高:“我是想她过得好,不是因为我这点事儿把自己逼到绝路上,万一真离了,那你说我心里不得愧疚一辈子?”
“我是喜欢蒋晓鲁,但是我不至于喜欢她还希望她离婚,她单身的时候,我可以光明正大的,现在她有家,我当然希望她过的好,要是还趁着机会幸灾乐祸,你儿子成什么人了。”李潮灿越想越烦,又嘀咕:“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床头还摆着蒋晓鲁送给他的百合花,李潮灿随手扯下一片花瓣,手里揉着。
陈淑芳被李潮灿这么一说,也操心,连连唉声叹气。
怎么就闹出这档子麻烦。
她虽然不知道其中具体细节,但依稀也能明白,潮灿救的那个女孩,似乎跟宁小诚有着说不清的关系。
偏偏,潮灿是为救她受的伤,偏偏,让蒋晓鲁撞上。
正苦恼,蒋晓鲁就推门来了,这回拎了一袋水果,在门口笑盈盈地:“潮灿?”
她今天换上了春装,一件鲜亮地印花纱裙,明艳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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