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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出不详,李元康揽信而观,心中虽有恼怒,却也尽多不安,最终,脑海中只浮现出四个字,国事维艰……
无力
实际上,野利阿贵逃到胜州,败军之将,自然是呀到左厢神勇军司驻地,当面跟东北路经略使,左厢神勇军司指挥使李元翰亲自解释了。
但他人还没有回来,从胜州到丰州麟州的各部守军将领已经忍耐不住,纷纷派出快马,传报于李元翰。
李元翰虽已有着抵御来自北方草原部族以及南边秦人延州方向进攻的准备,但在时间上,他还是不会料想到,草原部族南下会来的这么快。
以他预料,草原部族刚刚经历了一场连一场的战事,元气受损是一定的了,要想挥兵南下攻打西夏,总归要明年或者后年才成。
所以,接到来自胜州,丰州等处的消息,震惊自然难免。
开战了,既然草原部族已经南下,秦人的出兵也就不会太远了,秦人苦心经营多年,方成今日之局,断不会只这一路人马……
更让他震怒的是,据野利阿贵所言,黑山威福军司和弥勒州军司皆已全军覆没,草原南下之兵,竟有十余万众。
他领兵多年,自然明白,这是野利阿贵推卸罪责之言,多有夸大,不能轻易信之,北边的草原部族经历了多年厮杀内乱,现在也应该未能真正平静下来,元气未复之下,怎么会有十余万众南下攻击西夏,但……能令黑山威福军司,弥勒州军司全军覆没,草原部族南下的兵马一定不会太少。
这样想来,黑山威福军司和弥勒州军司的情形,也待商定,被围还是已经全军覆没?
现在的许多西夏将领,为了推卸战败之责,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而野利阿贵身为弥勒州军司指挥使,竟然只身脱逃,他说的任何话,在李元翰看来,都已经是不能相信的了。
不过草原部族骑兵南下,应该是没有错了,在这样的事情上,野利阿贵若是胡言乱语,就是笑话一般了,只要没疯没傻的人,就不会做出如此荒谬之事。
想到此处,李元翰心中也满是无奈,不知南下的草原蛮子有多少兵马,他这里就不能轻动。
他的目光其实一直未曾离开过秦人的延州镇军,今年看似平静,但因为之前已经有所预感,他心中的不安也只能是越来越甚。
西夏割地求和,并许诺秦人称臣纳贡,让步实为西夏立国百余年所未有,但秦人一直未曾有所答复,冬天之后,道路艰难,索性连音讯都断了。
秦人的意图在他眼中,其实已是昭然若揭,可惜朝中纷乱,他的话除了说予叔父,旁人听了,却都当做耳旁风一般。
说他们没有远见吗?不是的,说他们一点察觉都没有吗?也不是的,只是无人愿意捅破这层窗户纸罢了,苟安之心,不问自明。
像他这样的军中重将的话,都没人愿意细听,上了奏折,如石沉海底,派人于朝堂上说话,却又被人嘲笑杞人忧天,政敌更是攻讦其居心叵测,欲拥兵自立云云。
如果秦人大举进兵,在李元翰看来,右厢军司那些就都是死人一般了,不用秦人出手,吐蕃那位归义王,就能率兵席卷西凉诸地。
静塞军司,嘉宁军司等,是不是能挡住延州,庆阳方向的秦军人马,也不好说。
所以,即便知道,黑山威福军司,弥勒州军司很可能已经被围,左厢军司也断然不能轻动,一旦左厢军司北上,只能速战速决,若是和草原蛮子纠缠,那么西夏东南便显空虚,秦人一旦进兵,银夏等重镇,便危险了,那可都是西夏东南方向的根本,一旦有失,西夏就算挡住秦军兵锋,只要没让秦军遭受重创,对于西夏来说,也没有任何的意义了。
四面皆敌,独木难支,这样的念头不止一次浮现于李元翰的脑海之中,如今只是更加清晰而已……
丰州,麟州固然重要,但银夏才为西夏不可有失之根基,但草原部族南下,若任其横行,又怎么成?
左右为难……他甚至可以想见,若自己按兵不动,任胜州丰州失守,而秦人还没有动静,朝中那些大臣们会怎么说话,不定就会硬夺了自己兵权,军中重将,为小人所制,最终身死名裂者,不说汉人那里,就说西夏,自立国以来,就是不少,又怎能不让人心生无力?
所以,在听到草原部族南下的消息之后,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派人急报于京师,但却一句废话也没多说,说了也是白说,便是他的叔父李元康,如今陷入朝廷纷争,也早就没了往日的决断和果敢,遑论其他人了,谁又能细细听听他一个外间领兵将领的话呢?忌惮或除之而后快还来不及呢……
他回给胜州,丰州守将的军令,也很含糊,只说让他们严加戒备,一旦有事,左厢军司必定往援云云,最明确的便是令他们查探草原蛮子的人马,行踪,粮道等事。
按照他的盘算,草原部族兵马若少,他便尽起左厢神勇军司向北,寻敌人决战,将敌人尽快歼灭或者驱赶到黄河以北……
若是人马太多,他也只能临机应变了,若能等到秦人露出进兵之像,那么收取各处军权也就是顺理成章之事,才可从容布置,不为朝廷诏令,军中将领所掣肘。
但实际上,若是西夏朝廷没有一点防范,秦人聚集粮草,展开攻击,总也要到秋天前后才成,而北边的那些敌人,那个时候说不定已经杀到家门口了。
他想的那些,也只是一厢情愿而已罢了。
等到五月中,野利阿贵才来算来到弥陀洞,而随他一起到来的,还有胜州失守的消息……
也是野利阿贵在路上极尽拖延之能事,才出现这样一个情形,但这除了证实了他的一些话之外,对他来说,没有任何的好处。
见了这位,李元翰只是略略一问,虽然野利阿贵百般狡辩,但他的说辞,糊弄旁人还成……
李元翰作为西夏军中重将,众将之首,多聪明一个人,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什么样的事没经过,野利阿贵到底是怎么逃出来的,就算对方不承认,几句话的工夫也就都清楚了。
加上胜州失守的消息传过来,丰州麟州皆是如临大敌,快马求援的信使就没断过,敌人兵马的人数,从之前的六七万,到如今的十余万众,为的只不过是想让左厢军司派兵往援罢了。
逼问之下,野利阿贵终于吐露了实情,他根本不知敌人有多少兵马,敌人只是进了黑山谷道,他便率人逃了出来,将麾下兵马都扔在了弥勒川上。
李元翰之震怒,可想而知,随即便以怯敌畏战,临阵脱逃之罪,将野利阿贵等人处斩,悬头以警众军,根本没往京师送,就将这位一军主将砍了脑袋。
胜州也就罢了,丰州麟州乃北方门户,若是有失,此时是怎么都说不过去了。
本来李元翰还在等朝廷圣旨,看朝廷怎么说,但圣旨到了胜州失守的消息传过来,都没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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