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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再高一个层次，就是庆国现在这样的发展方向。因为范闲和李承泽有信心，他们知道终归有一天，这天下所有的地方，都会是自己的，所以即便现在没有拿下来，他们也会去为这个地方筹划。他们的眼界和野心不止于偏安一隅的一国之主，而是一个完整的、统一的天下。

最后范闲无意中发现了齐青鸣和黎万杨的事情，虽然李承泽的后宫名存实亡，但在这个年代绝对皇室丑闻。绿了皇帝这种事情，范闲该怎么说，李承泽又会是什么样的反应，现在都还不好预测。

范闲写完信，把小雀鹰往窗外一扔，瞧着收拾好的行李想了想，重新打开，又包了几包奶干装进去。

再一次收拾好行囊，忽然传来试探的敲门声，声音不大，在这寂静的深夜里却显得格外清楚。

范闲过去开了门，门外站着的是齐青鸣和黎万杨。范闲想到两人会来找自己解释，却没想到两人是一起来的。

“哟，这三更半夜的，您二位有何贵干啊。”范闲没事人一样，笑着把二人迎了进来。

“深夜叨扰，还请范院长见谅”，齐青鸣恭恭敬敬行了礼，语气里却透着一丝不卑不亢的意味：“不过范院长明日一早便要离开西胡，有些事情必须要和您说清楚。”

范闲对于齐青鸣的态度有些疑惑，这淡然的语气不像是来求自己的，反而像是来汇报工作的。

“你们一个是西凉路中丞的女儿，一个是当今睿亲王的小舅子”，范闲自顾自的坐回椅子上：“确实都算得上是有些背景，不过你们以为仗着这些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

“既然小范大人点破，那我们也不妨直说”，黎万杨抿了抿嘴：“在西胡的这几年，我与齐院士日日相处，确实互有好感，但我二人指天为誓，从没有什么逾矩的行为。”

“当然，我所说的这点，小范大人信或不信，都无所谓”，黎万杨略显轻松的笑了笑：“毕竟以我二人的身份，且不说有什么行为，只要动了这个心思，那便是死罪，这一点我们没有任何可以辩驳的。”

范闲想开口说什么，却被齐青鸣抬手打断，齐青鸣从怀里抬出厚厚一本册子来，递给范闲：“我在西胡这些年总结编写了一些书，关于西胡地区的地质、气象、资源等自然条件，以及当年我绘制天下堪舆图时，编写的山川河流概要。”

“书目太多，都分类整理好，放在我房间里了，书单烦请小范大人收好，将来无论科研院那位同僚来接手，都能轻松一些。”

黎万杨也拿了一份书单出来：“我虽然比不上齐院士那样多，不过也有几本，比较重要的就是关于当年北齐投毒致使草场受灾的调查报告和恢复实验，还有一些是西胡地区植被分布、水土情况，以及干旱地区农作物种植指导。”

“陛下对我等有知遇之恩，而我们的所作所为实在是有负圣恩，也没有脸面在见陛下，唯有留下这些书卷，略报一二。”

范闲看着这两个人，忽然有点搞不清了：“所以你俩……”

“不是为了求情”，齐青鸣摇摇头：“范院长是宽厚和善之人，若是我们苦苦相求，您或许会替我们遮掩，但您是陛下最信任的人，我们也不愿让您难做。”

黎万杨应和道：“我们两个商量好了，明日您启程的时候，我们便往北边的戈壁滩去，算上靖王殿下搜救的时间，您到京都之时，我们的死讯应该也就同时到了。”

“不是，你们这……”范闲一听就有些着急了，刚一张口又被堵了回去。

“错了就是错了，应该承担该有的结果”，齐青鸣看着范闲说道：“不过还有一事要麻烦范院长，我的姐姐以及黎研究员的父亲，和这些事情都没有关系，还望范院长能够保全一二。”

说完两人恭恭敬敬向范闲深施一礼，把手中的书单放到桌子上，转身便要往外走。

“你们俩能不能让我说句话？”范闲没想到这两个人一唱一和的说了半天，自己居然插不进话去。

两人停了脚步，回头看向范闲：“小范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范闲皱着眉：“你俩这是跟我交代后事呢？大可不必做的这么绝吧。”

“这是什么罪过，我们心里清楚。难不成小范大人会为了我们隐瞒陛下吗？”齐青鸣扯起嘴角笑了笑。

黎万杨点点头：“事到如今，能保全家人，能把这些年的心血成果留下，能和喜欢的人一起赴死。不敢再奢求别的了。”

范闲张了张嘴，却也说不出什么承诺的话来。毕竟这件事情李承泽究竟会如何处理，范闲心里也没底。

虽然李承泽对黎万杨并没有什么感情，本质上她也是后宫，是完全不允许觊觎的皇帝的女人。

这不是感情问题，就是关乎皇家尊严的问题。即便放在现在，这也是一件很难容忍的事情。更何况这个时代规矩森严。

“这件事我要回去和陛下商量一下，由他最后做决定”，范闲想了想，开口道：“不过你们放心，我相信陛下会妥善处理的。”

范闲又嘱咐道：“你们先别着急死啊，万一这件事情还有转机呢？”

黎万杨苦笑着摇了摇头：“小范大人不必宽慰我们了，这么多年，历朝历代也从未听说过，有哪个皇帝容忍这样的事情。”

“承……陛下不是一般的皇帝”，范闲继续劝道：“历朝历代也没有那个后宫女子，可以抛头露面在外面做事的，不是吗？”

这话一出，两人确实一愣。范闲乘胜追击道：“陛下这些年的所作所为，超出人们意料的还少吗？我相信这件事情，陛下也不会完全囿于那些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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