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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衍亲自开车去了秦放治疗所在的医院。

宋仲庭到底也还是跟着来了，他坐在车的后排，一直沉默着。

“您确定不去吗？”宋衍停好车，回头问宋仲庭道。

宋仲庭思虑一瞬，还是摆了摆手，“你去就行了。”

宋衍关上车门进了医院。

等待的时间很漫长，宋仲庭坐在车里，不停地看着手表。

宋衍从进去到出来，不过半个小时的时间，可他却感觉，像过了半个世纪那么久，久到足以让他把那些往事都回忆一遍。

宋衍上了车，把手里的牛皮纸袋放在了副驾驶上。

“那是什么东西？”宋仲庭问。

“几张画。”宋衍说道，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我妈画的，您要不要看看？”

他说着把牛皮纸递了过去。

宋仲庭把纸袋拿在手里，犹豫了片刻才打开。

很简洁的素描。

画的大部分是小时候的宋衍，有一张是父子二人在一起的，还有一张……是他的肖像。

上面还有一行字：“今生挚爱于此。”

“秦教授说，他跟我妈没有过任何越轨之举，包括精神上的。他们年轻的时候，是有过一段感情，分手之后我妈跟您结了婚，他即便心有不甘也退回了朋友的位置，真心祝福着她。之后很多年，他也没有来打扰。直到我妈生病，他们才再度联系上。”

宋衍在给宋仲庭复述秦放的话时，声音一直很低沉。

这些画，都是夏澜在抗病期间画的。在被病痛折磨的时候，她一直靠着画画支撑下来。她的遗嘱，原本是将这些画一起焚烧带走的，但秦放没舍得，觉得把画留下来，也算是留个念想。因为夏澜有遗言在先，他便没有将画交给宋仲庭，但现在他身体不好了，随时都有可能离开，所以才决定把画交给她的家人。

“您知道她的遗言是什么吗？”宋衍回过头去，看着宋仲庭。

“她说：还是不要让他知道了吧，那样他会愧疚，会难过一辈子。就让他误会好了，那样我走了以后，他便能容易放下一些，能早点走出来。”

其实那时候，秦放问过她，就不怕宋仲庭因为恨你，重新续弦生子，把宋氏分给其他子女吗？

夏澜摇了摇头，笃定地说，他不会的。

她太了解宋仲庭了，也知道他有多看重宋衍。即便她没有放出那番狠话，他也绝不会亏待宋衍，哪怕只是一点点。

对儿子的爱，两个人都是一样的。

“我妈她，一直都是爱您的。”

宋衍再次看向宋仲庭的时候，只见他低着头，一只手搭在了额前。

之后父子两人都没再说话，静静在车里呆了好久。

宋衍启动车子的时候，宋仲庭说道，“送我去公墓吧，我想去看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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