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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传 花与蛇 五(第1页)

春天的脚步在一步步地逼近,当那些白色的障碍物消失后,敌人的身影也就不会太远了。谷主和长老会心急如焚,而这当中还掺杂着一丝阴云,那就是我父亲的话。

“你一定要相信我,这次真的不是说谎恶作剧!”我父亲急得眼泪都要下来了,“我不可能一整晚睡过去的,绝不可能的!一定是他做了手脚,他心里有鬼!”

“我要是相信了你,那才真的见鬼了,”谷主挥手驱赶着我父亲,“我知道你们打了赌,他要是被你整到了,就要认你做老大——真是胡闹!你还想让我给你做帮凶?想得美!”

“和打赌没关系!你这个老糊涂虫!”我的父亲真的哭了。

到这时候他又更深入地领悟到了狄弦的阴险。狄弦挑选他,就是因为看中了他总是爱说谎、总是不择手段地捉弄人的本质啊。眼下他去揭发狄弦的真相,空口无凭,谁都不会相信他,而会把这当成他开的有一个不知轻重的恶作剧。

我的父亲耷拉着脑袋,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开谷主家,心里一片茫然,不知该怎么办好。后来他把心一横,决定继续死死地跟住狄弦,直到有一天掌握了确凿证据,让狄弦完全无法抵赖为止。

其实父亲并不是一个对种族有多么多么忠诚的义士,出于某些原因,他对自己魅的身份都未见得有多么上心,他对于狄弦的执着,其实只是一种少年人的无所畏惧和顽强不屈。虽然他自己并没有明说,但我猜测,假如狄弦当时好好地劝说他,让他作为助手,没准他就欢欣鼓舞地答应了,还会为自己受到器重而高兴。但狄弦偏偏选择了欺骗他、利用他,这让骄傲的父亲难以忍受。

“谁把我当傻子,谁就得付出代价!”我父亲吹胡子瞪眼地对我说。

下定决心不当傻子的我父亲开始仔细清点蛇谷的战斗力,这是他之前没有做过的。鉴于蛇谷有这么一条铁律:来加入者必须带投名状,所以凡是来到蛇谷的魅,或多或少都有点杀人的本领。一小部分人会点武功,大部分人都有那么一两样可以杀人保命的秘术,这如果是一个江湖中的秘密组织,武林中的门派,看上去倒也挺有气势。

但是放到战争中,这么区区几百号人根本就是螳臂当车,会在钢铁洪流中被瞬间卷走,碾成粉尘。虽然历史演义中总喜欢将个人的力量无限夸大,衍生出以一敌万的狂血战士啦、几十人击败一支军队的鹤雪团啦之类的奇谈,但我父亲更情愿相信狄弦说的话:“如果一场战争是一片海洋的话,再伟大的英雄也只是一滴水,滴进水里就没了。”

如今两个雷州公国的势力虽然不能比作大海,大概比作一条河也还行吧,而蛇谷之中,实在是连水滴也凑不出多少,我父亲忧伤地想着。而长老会还在深深地信赖狄弦,相信狄弦可以成为他们的得力助手。这家伙出入小黑屋的次数越来越多,在里面呆着的时间也越来越长,真是让我父亲妒恨交加。

他们到底在干些什么呢?我父亲猜测着,他临时抱佛脚地读了一些军事书,根据自己粗浅的见识,判断出除非蛇谷里的人个个变成历史传说中的狂血战士或是鹤雪神箭手一类的角色,否则怎么都难逃一败。可是看谷主与长老们的神态,似乎只要把小黑屋里的东西捣鼓出来,就有希望了。

他忧心忡忡,成天惦记着狄弦的阴谋,也没有空余时间去策划恶作剧了。过去的半年里,他本来就几乎只针对狄弦一个人动坏脑子,现在连对狄弦都不动手了,让蛇谷居民惊诧莫名,有一种石头也能开花的错觉。

就这样,冬天过去了。三月的时候,雪水慢慢融尽,蛇谷里出现了星星点点的绿色。不久之后,野花也次第开放。父亲于是整天整天地坐在山花烂漫的坡地上,看着眼前的草色与花色向着远方无限地延伸出去。他忽然想到,明年的这个时候,这样的景色也许就再也看不到了,心里涌起一种莫名的失落。

他在这个地方从婴孩成长为少年,一切显得天经地义、顺其自然,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拥有一座属于魅自己的城市有多么的宝贵,但当想到这个地方将不复存在,自己也许会死,也许会被迫在异族中隐瞒身份地生存下去时,还是难免会感到深深的恐惧。在花草香与泥土香的包围中,他的脑海里却不断地出现种种悲惨的画面,怎么也没法压下去。

父亲后来对我说,历代的骚人墨客总喜欢拿人的成长为主题来做文章,以为那样很深沉很有内涵,其实那些都是狗屁。只有生存才是成长永恒不变的动力,舍此之外,皆为无病呻吟。至少对他而言,面对着被人类屠杀的恐惧,他忽然之间成熟了起来,不再是过去那个无忧无虑、只知道整人取乐的小屁孩了。

尤其当人类的斥候货真价实出现在他的视线中时。

谷主毫无疑问是听过“狼来了”的故事的,关于狄弦的传言虽然不可信,但我父亲向他汇报说斥候已经找到了家门口,却不能不提高警惕,宁可信其有。被谷主派出去探路的魅发现了人类活动的痕迹,已经一道已经被破解掉的秘术禁制,证明了父亲所言确有其事。人类的斥候已经来到了,并且在秘术师的帮助下突破了第一道秘术防线,只要再把剩下的两道找到并且毁掉,蛇谷就会无所遁形。而那不过是时间问题。探路的魅亲眼见到,人类步步为营,几十位秘术师用各种各样的方式探查着那些能迷惑双眼的秘术禁制。攻打蛇谷的关键,就在于破坏这些秘术形成的幻景,否则即便千军万马开到,也只能徒劳无功地在山里不停地原地打转,而无法找到正确的方向。

这些秘术都由上百个魅利用精神共鸣共同完成,一般人是不可能找到的。能突破禁制找到入口的魅们,都或多或少得到了接引人的提点,至少大致知道精神点的所在方位,狄弦也不例外。而人类不知道这些方位,只能用笨办法慢慢地、一点一点地筛寻。

那是一种相当怪异、甚至近乎滑稽的场面。双方仿佛是对面而立,相隔不过里许,在晴空下,本来应当彼此看得清清楚楚。但人类对于眼前的魅就是视而不见。他们仍然在细致地研究着身前的每一朵花、每一根树枝,每一个可疑的野兽脚印。而他们所要寻找的魅,正在一步步地走近他们,就像在隔着一层透明的水晶罩,观察着这些入侵者。

谷主听完汇报后闭着眼睛思索了很久,最后他斩钉截铁地说:“至少要再拖两个月,我们才能做好准备。”

“可是,照他们的这种进度,最多只需要半个多月,就能把我们的幻术屏障全部破解了。”一位长老说。

“所以得破坏这种进度,”谷主说,“无论如何,也得延缓两个月,否则我们没有生机。”

谷主是聪明人,他既然说了两个月,就一定有他的道理。我父亲虽然不明白到底什么东西一定需要两个月时间来准备,但他也能猜到谷主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傍晚的时候,他早早溜出城,来到谷口,在他熟知的一棵大树上藏好,略有些兴奋地等待着夜的降临。人类秘术师们采取的是轮流休息的方式。他们分作两组,一组白天工作,一组夜晚工作,以便保证最大的效率。夜幕渐渐降临,秘术师们的身上也渐渐闪烁出不同颜色的华彩,他们有恃无恐,好像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的工作被魅发现。我父亲开始隐隐觉得有点不安:就算不怕被打败,难道也不怕魅化整为零地逃跑。他猛地心里一颤,有些明白了,后山的几条小路,多半已经被人类发现了。那些崎岖陡峭的、近乎挂在绝壁上的鸟道没可能用来展开进攻,但只需要在山下严密布防,蛇谷里的魅就无处可逃了。

眼下不是担心这个的时候,我父亲从树上看到,从蛇谷里出来的夜袭者们已经接近了。让他感到意外的是,领头人赫然是狄弦。这家伙不是个奸细么?父亲皱着眉头想,难道他是假装出力,其实借机倒戈,和人类来个内外呼应?

我父亲背上的汗立马出来了。他正在想着自己该用什么方法向同族们示警,狄弦已经当先越过秘术屏障,几名秘术师紧跟在他身后。他们一起出手了。

清亮的月色之下,可以看到,突然之间,整片坡地上的植物都开始疯长。那些原本不过能到父亲小腿的青草,一下子向上窜出去一两丈,好像一棵棵大树。那些疯长的植物有如藤蔓,扭动着躯体,迅速把所有的人类都卷在其中,而一旦被卷住,光凭力气就很难挣脱。

他们身后的一组秘术师紧跟着赶上来,那些藤蔓一样的巨大植物立刻燃烧起来,火光将整个山谷都照亮了。植被烧焦的气味混杂着皮肉燃烧的恶臭,一阵阵传入父亲的鼻端,让他差点忍不住要呕吐。而那些在火焰中拼命挣扎的人类,不管怎么想尽办法,也脱离不了火圈。

本来在安睡休息的秘术师和斥候们被惊醒了,他们顾不得多想,赶忙扑上前来抢救自己的同伴。但还没来得及驱动秘术灭火,他们自己就遭到了袭击。

父亲看得很清楚,狄弦冲在最前面,所到之处,地上不断生出新的藤蔓,用比毒蛇更加刁钻的姿态,卷住敌人的双脚,把他们倒提起来。那些藤蔓上面或许有尖锐的刺,或许带有剧毒,被卷中的敌人都发出凄厉的惨叫,并且很快惨叫声止息,不再动弹。

这时候,第三波秘术展开了,那是旋风。狂暴的旋风卷入火场,一方面控制着火势的走向,使之不至于漫卷燎原,另一方面也带动着火焰更加疯狂地燃烧,恍如冲天的火柱,很快,火场中再也没有活人的声息。其他的蛇谷秘术师们专心致志,对付剩余的敌人,他们各自施展开绝艺,将魅族在精神力量上的优势发挥到极限,地上不断躺下或被烧焦、或被冻成冰块、或浑身血液沸腾的人类尸体。其实人类并非不堪一击,他们的秘术师也绝不是吃干饭的,但他们做梦也没能想到,自己会在一个看似宁静的春夜突然遭受到如此猛烈的纯粹由秘术构成的攻击,以至于一个个都没来得及做出反应。而面对秘术师,反应稍微慢半拍,就必然会遭遇灭顶之灾。

慢慢的,这片山头安静了下来,敌人的呻吟声逐渐止息,这将近百名斥候与秘术师,都在魅精心策动的夜袭中丧失了性命。大家松了口气,开始熄灭火焰,清扫尸体,并用秘术催生被烧掉的植物。用不了多久,这里就会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这些斥候和秘术师的失踪,要到若干天之后才会被人类发现,而且不会有人知道他们在哪里失踪的。而在这段时间里,蛇谷还有希望再补充一到两个障眼秘术,让新派来的秘术师更加难以破解,那样的话,谷主所想要争取的两个月,也就不难达成了。

就在此时,夜空中忽然响起一声大喊:“还有一个!还有一个没死的,快要跑掉啦!”

那是我父亲。他趴在高处,目光所能看到的视野比身在斗场中的狄弦等人更远。他注意到,草地上有一道水波一样的痕迹,在一点点地向着远方移动,那明显不是由于风吹而形成的。他略一思考,已经猜到了,必然是一个幸存的人类秘术师,用秘术把自己伪装成草色,然后匍匐在地上,试图悄悄地逃走。如果他能顺利逃回去,蛇谷的大致方位就会暴露,因为他肯定看清楚了魅是从哪个方向突然出现在他眼前的。只要再组织一批秘术师过来,配上军队的严密保护,只需要几天功夫就能破掉秘术了。

可惜的是,他的如意算盘被我父亲叫破了。听到父亲的喊叫,他立即从草丛里跳了起来,拼尽全力地开始狂奔。狄弦看着他的背影,并没有开步追赶,只是手上做了个动作,远方的地面上忽然伸出一根尖锐的刺藤,噗地一声,把逃跑者从前胸到后背扎了个透心凉。死尸被刺藤带着悬挂在半空中,好似一面旗帜,随即,刺藤消失了,尸体扑通落到地上,这回真的不动了。

狄弦回过头,向着父亲藏身的方向赞许地喊了一声:“幸好我来的时候一念之差,没有把你从树上揪下来。没想到你还真能派上点用场!”

这种时候还不忘炫耀他对自己保持的优势!我的父亲气得两眼发黑,差点从树上掉下去。不过新的疑惑也产生了:看狄弦杀秘术师时不遗余力,不像是个叛徒啊?这家伙到底想要做什么呢?

逍遥大女婿  婀娜王朝  我的老婆是豪门  冥婚暗宠:老公,慢一点  逆女成凰  养鬼为夫:老公,太会撩  山神的休闲生活  我的手机连着塞伯坦  情书三旬  药罐子[星际]  山沟皇帝  廉价替身  全师门就我一个废柴  异闻录:见诡咖啡馆  穿越带着聊天群  妖孽世子霸道宠  金牌厨神  囚于笼中(民国兄妹骨科 1v1 HE)  地府新娘:我的鬼王君  重生之名门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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