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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别有所思（第1页）

王大头就不明白了，换了衣服，为什么要被专门列出来？

“鲜血喷溅，凶手不可能不换衣服。”胡宗宪这么对着赶过来的陈捕头说道，后者不住地点头。而这么多人聚在一起，有没有换过衣服，大家都看着，也是不容辩驳的事。

这五个换了衣服的人，锦衣卫千户是一个；霍长觉是一个；另有擅长花鸟画的刘秀才是一个；又有一位乡间豪强，唤作张乡绅的；另有却就县学的教喻了。

“把千户和霍大兄都划去。“胡宗宪这么吩咐道。

可陈捕头这回却就犹豫了，把胡宗宪拖到一边：”秀才，这可是人命关天啊！千户大人划去当然没问题，可霍大郎，是不是问上一问，方才显得公平啊？”

霍长觉虽说也是武官，但明显不到千户那个级别，至少不是知县的座上客。所以对于陈捕头来讲，他有这么一个疑虑，或者说，他不想最后出了问题，自己来背锅。

”王举人被捅了多少刀？至少十一刀，对吧？”胡宗宪笑了笑，他倒是看得出陈捕头的顾虑来。不能指望陈捕头解决所有的问题，如果这样的话，那知县也不用找他来帮手处理这件事了。所以他有必要把这其中的原因稍为解释清楚。

十一刀，如果是霍长觉或是锦衣卫千户这样上过战场，久经厮杀的人，要杀一个举人，区区一个文弱书生，在绩溪出了名的手无缚鸡之力的王举人，也配霍长觉们用上十一刀？当真用上刀，都算霍长觉输了。

所以就凭这十一刀，去调查霍长觉和锦衣卫千户这样的人物，根本就没有意义。

“说不定他们就是捉住这个点，所以故意多捅几刀呢，你怎么又知道不是呢？”这话当然不是陈捕头所说的，至少他不会当面对着胡宗宪这么说，能这么对胡宗宪说出这样话的，除了王大头之外，也不可能有别的人了。

看着陈捕头匆匆而去的背影，胡宗宪笑了起来，对着王大头说道：“用这种办法杀王举人，是为了让所有人都知道？还是为了不引起他人注意？那么你告诉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故意杀一个人，然后让他的尸体被所有人发现？除非你觉得有这样的可能，否则的话，你所提的问题，没有任何意义。”

如果霍长觉或是锦衣卫的严千户要杀王举人，完全可以弄成意外身亡，不论是黑夜里摔死，还是意外落水，有太多的办法，哪怕是被胡宗宪认为比驴还傻的霍长觉，那就更不要提锦衣卫千户了，他们压根就不必要用这样的办法。

“会连续捅上十一刀，必定是因为愤怒，不知道是什么事，触发了杀人者的怒火，以至于难以自控，才会导致连续捅了十一刀。”这一点就连在边上的霍曼殊都能想得明白的事，所以她低声地补充了一句，王大头便也没有再朝着这个方面去发挥了。

李婉卿仍有些迷糊，但她却和以往一样，她希望自己可以弄清楚其间的的来龙去脉，她也自信自己的脑子并不比胡宗宪差，但一时之间，她还没理头绪来，便开口道：“还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事？”

她明显是通过这样的办法，来表示自己其实已想明白了其中的关节。胡宗宪当然明白这一点，但他不觉得有必要去揭开这一层，所以胡宗宪笑着对她说道：“你已经帮了很多忙了，是的，如果不是你帮忙，我们一时之间，很难解明王举人为什么会低价出手那店铺。”

“我们现在应该做什么？”霍曼殊向胡宗宪问道。

这是一个好问题，因为余下几个人，他们的作案可能，应该是由陈捕头去查探，那么胡宗宪此时此刻，应该做些什么？王大头在边上却就开了口：“他想的，当然就是你们俩人陪着他，在这湖边相偎依了！”

他这么一说，无论是霍曼殊还是李婉卿，瞬间都难免尴尬。

“你要不回县里去吧？我觉得带上你出游，似乎不太合适。”胡宗宪没好气地白了王大头一眼，“泥石堵路回不去？是啊，你可以飞回去嘛，你这么大本事，王大掌柜，还有你力所不能的事吗？”胡宗宪禁不住反唇相讽，王大头也知道自己若了众怒，连忙作揖求饶。

而胡宗宪的确不是准备跟霍曼殊、李婉卿她们在湖边你侬我侬。

塔林停放着王举人尸身的地方，是两截残破的石塔塔基中间，而王举人的两名仆人，就呆在那里，看着胡宗宪他们一行人走过来，那两个仆人刚要动作，胡宗宪却就开口道：“先不要嚎，也不要闹，如果你们真的想对王举人的死，感到悲伤，想帮他找到凶手的话，就别嚎，好好述话。”

便是有悲伤之情，但是从早上天亮到现在快要接近中午了，中间无数拔人来过，这么哭了一个上午，这两个仆人也真的是累了，所以听着胡宗宪这么说，他们倒也没有矫情，拭了拭眼角，没有再嚎起来。

跟着王大头出来的那个伙计，倒是个有眼色的，还没等别人开口，就自己去搬了几个小凳子、石头过来，虽然比不上桌椅，但也总算众人有个坐下的地方。胡宗宪把马扎小凳给了霍曼殊和李婉卿，自己在石头上坐下，抖开了袍裾，向着那两个仆人问道：“王掌柜你们认识吧？原来是肉饼铺的掌柜，现在在酒楼的掌柜。”

“见过王掌柜。”这两个仆人再不会来事，听着胡宗宪这么介绍了一番王大头，自然也会跟王大头见一见礼。而王大头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为什么胡宗宪要在这两个仆人面前这么介绍自己，但面对两人行礼，自然也只能客气回礼。

胡宗宪等他述了礼，方才开口：“王掌柜开始跟我认识，只是一个肉饼铺的伙计。两位，知道我的意思吗？如同王掌柜会跟着我出来一样，他自然是我可以依赖友人，我才会请他同行，有什么事，大家可以互相照料一二。”

“王举人会带着两位出来，那想来必定也是两位深得王举人的信任，对吧？”

胡宗宪对他们这么问道，然后拿出折扇抖开，望着这两个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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