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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张珍和陈家栋（第1页）

“很久没有人这么齐了，平时不是这个不在，就是那个不在，今年就差大姐了，不然咱家就大团圆了。”妈妈倒了盆水洗菜，“好几年没见到大姐了，当年你不给她买那个临时工，她到现在还气着吧！8年了，就算抗战也该结束了。其实我下乡也没关系的，大姐那时候也快到结婚年龄了。”

“哎呀，可别提那个临时工岗位啦！那活儿压根儿就不是女孩子该干的呀！你想想看，你姐从小到大，性格泼辣，那张嘴更是厉害得像刀子似的。而且家里面每个月都会按时给她寄钱，生活过得滋润极了！我可是听你表舅亲口说的，日子过得比其他人好着呢！”

“再说说咱姐吧，她这一去乡下都这么些年了，如果能够早点回来难道不好吗？想当初，你没有帮姐姐买下那份临时工的工作，反倒是后来让我得到了参加小学老师考试的机会。那会儿啊，姐姐心里肯定特别生气！毕竟谁不想早点回到家人身边呢？更何况，如果姐姐能早些回来，还能顺顺利利地跟家栋哥把婚事给办了。你说是不是？难道你就不盼望看到姐姐幸福美满地成家立业吗？”

“那可怪不得我，当时我让珍儿也回来考老师来着，她赌气不肯，我有什么办法。按我们家的情况，必须有一个人下乡，她最大，又高中毕业了，还没工作，不去说不过去。再说，那时候早，可以自己选下乡地点，刚好可以分去你表舅那个大队，他当着大队长，也能就近关照着点你姐。等到你毕业那年，近的没有了，全部都是去那山沟沟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要么去北大荒开荒，要么去支援西部建设。要真去了那些地方，我这当妈的，也不知道多久才能再看到你们一眼。再说，那临时工是电工，女孩子哪有当电工的，看你弟那样整天杆子上爬来爬去的。她那性格也不适合，静不下来！你爸又是领导，自己不带头，那能行？”外婆抬眼望向窗外，似乎要透过窗外的斑驳的树影回想当年的情景。

“那我姐可以结婚回来的，她怎么也不回来。家栋哥现在级别也够随军了。”

“跟你家栋哥闹脾气吧，怪他当时没支持她，没同意跟她结婚，如果结婚了，她就不用去了。可她不去，等到你高中毕业就得去，就你那身子骨，去那山沟沟里扛得住？”

外婆停顿了一会儿接着说：“你姐说了，要结婚可以，等有正式工能让她回城了才结婚。为民毕业那年我就想让她回来结婚了，换为民去下乡，男孩子我也没那么担心。可是她不愿意回来，我只能让为民去参军。反正家栋也愿意等她，你就别管了。以前在一起，俩人经常吵吵，现在久久见一次，哪里舍得吵，感情更好了。”

妈妈头轻轻靠上外婆的肩膀，“妈，我很想姐，你也想姐了，对吗？”

外婆摸了摸妈妈的头，什么也没说。

我蹲在厨房门口捡着豆芽菜。哇塞，好大一个瓜！上辈子这个时候，大姨没去下乡，但跟家栋舅舅早就分手了，妈妈说两人挺莫名其妙的，本来已经准备结婚了，家栋舅舅随口说了句，“分手吧！”然后大姨说好，然后两人真就分手了。

大姨等妈妈回城毕业结婚后才嫁人，结果上辈子的大姨父家里有家族遗传病，早早就过世了，大姨一个人拉扯着表弟长大。最后得了癌症痛苦离世。家栋舅舅一辈子也没结婚。上辈子还是我和表弟一起帮他办的后事。他家子侄离得远都没人管他。

看来上辈子大姨和家栋舅舅分手是因为妈妈下乡的缘故，妈妈当时命悬一线，让他们心里内疚过意不去啊！

当时大姨说要结婚，等去下乡年纪大了，怎么结婚，就留在城里。等妈妈高中毕业下乡就只能去山沟沟里。下乡不久，上山打柴就被山上滚落的大石头砸到头顶，险险捡回来了一条命，后来痊愈了也是天气不好就头疼。

外婆过去照顾妈妈，也花了不少钱和礼物才和大队长媳妇处成姐妹，这才稍稍照顾着点妈妈。在那里软弱就要被人欺负，妈妈这才练就了做事风风火火的个性。原来没有当知青以前的妈妈是这么温柔的性格。上辈子一直以为爸爸妈妈是女强男弱，原来妈妈的强是被逼出来的。

心疼妈妈！

也心疼大姨和我家栋舅舅！

原来上辈子家栋舅舅不结婚只是为了默默地守着大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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