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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外屋的开门声,云天缓缓抬头,待看到门口站着的是百灵,而不是自己儿子的时候,神色略微惊讶,很快便恢复平静,声音很小,“你来了。”
这句你来了,似乎是平常里的简单对白,可在百灵听起来,确是那么的亲切,仿佛这十几年来,自己从我离开,一直守在云天的身旁。
百灵点点头,朝着里屋走了进来,含情脉脉的望着云天,在他身旁坐下。
知道百灵有话要说,云天抬抬手,示意木砂出去。
木砂会意,眼神略微在百灵身上扫了一圈,迟疑后退下。
“身子可好些了?”百灵为云天掖了掖被角,声音柔软,像是寻常的夫妻一般,又端了杯水到云天面前,用手背试了试问道,“喝点水吧。”
云天只抿了一口,声音里夹杂着很多无奈,“这些日子,辛苦麟儿了。”
百灵笑笑,接过水杯放到一旁,眼中闪过一丝羡慕和孤寂,“姐姐生了一个好儿子。”
两个人如此说话,倒也和谐,一点也不像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可能是经过了许多之后,都看淡了许多,也可能是发觉到人生的短暂,没有太多时间去恨。
百灵的眉头微微皱了皱,忽然喊道,“云天。”
自从云天成为霸神以来,天下之人无不尊称他为霸神,还从未有人敢直呼其名,除了白洁。听到这声云天,他有一瞬间的恍惚,加之白洁和白双是亲姐妹,虽然白双以黑纱蒙面,但是她的眼睛清澈乌黑,和白洁极为相似,猛一看上去,竟以为白洁回来了。
“洁儿……”云天忽然坐了起来,待身子超前,看到眼前之人并非自己朝思暮想的洁儿的时候,心里一冷,软软的倒了下去。
心中有了期盼,可这份期盼一旦成真,又再次破碎的时候,那份痛楚如同万箭穿心,难以用言语来形容。
没想到云天会忽然喊自己洁儿,百灵知道他一定是恍惚之间,将自己认成了姐姐,对姐姐的嫉妒又加深了一层,没想到她一个走了的人,换来的是云天的百般思念,可怜自己就在面前,却只能被无视。
心里虽然难过,但是看着云天倒下,百灵十分担心,也很是心痛,忙俯下身子,关心道,“你怎么样?”
云天看清眼前的人是白双,推开她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似乎是要划清界限。
百灵心中一冷,没想到自己爱了一辈子的男人,竟然会如此厌恶自己,可是一想到姐姐因自己而死,也因为姐姐的死,云天才变成了这个样子,百灵的心中泛起一丝愧疚。
这份愧疚随着心田盈盈而上,落到云天的脸上,变成了深深的自责,有一种解脱的快感从心底萌生,百灵坐直身子,顿了许久,声音淡淡的,“是我杀了姐姐。”
这句话,这个秘密,她守了十几年,现在忽然说出口,竟然有一种解脱的快感,从容的看着云天,看着他眼中的一丝惊愕,长长的出了口气。
有的话,说出来,虽然不知道面临的结果是什么,但是心里却得到了宽松。
不知从何时起,百灵已经想的清清楚楚,与其躲躲闪闪,藏着这个秘密,在自责和痛苦中生活,不如勇敢承认要自在轻松的多。
云天久久没有说话,眼睛紧急的闭合,不知是在思念白洁,还是在向白洁忏悔,亦或是在痛恨白双的狠毒。百灵宁愿是后者,因为这样,云天起码还在意自己,恨也是在意的一部分。
可是令她失望的是,云天睁开眼睛的时候,淡定的看着自己,幽深的眸子中竟然没有一丝恨意,直说道,“你总算是说出来了。”
百灵一惊,反问道,“你知道?”
云天没有回答。
百灵急了,“你既然知道,为何不杀我,替姐姐报仇?”
云天眨了眨眼睛,看着百灵,像是看一个陌生人一般,只开口道,“如果你姐姐活着,定然不会同意我这么做,我是他的夫君,我得尊她的意见。”
原来如此,百灵不禁仰起头,泪水去泉涌一般流淌下来,原来一直以来,都是自己太过自信,云天他甚至连杀自己也是这么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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