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我想复述二十多年前一篇小说的情节。
这篇小说当时是在一本“地下杂志”上刊登的,没有公开发表,我也是听来的,不知道作者是谁。但影响似乎不小,题目好像是《在公园的长椅上》。
写的是一个国民党人和一个共产党人的大半辈子争斗。两人都是情报人员,1949年之前,那个国民党人追缉那个共产党人,一次次差点得手,一次次巧妙逃遁,但毕竟棋高一招,国民党人进入了共产党人的监狱。谁知“文革”一来,全盘皆乱,那个共产党人被造反派打倒,与老对手关进了同一间牢房。大半辈子的对手,相互尽知底细,彼此家境由对方说来如数家珍。年年月月的监狱生活使他们成了好友。
“文革”结束,两人均获释放。政治结论和司法判决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两人已经谁也离不开谁,天天在一个公园的长椅上闲坐。
更重要的是,这一对互相追缉了大半辈子的男人,都已经非常衰老。终于有一天,一位老人只能由孙儿扶着来公园了。另一位本来也已感到了独行不便,看到对方带来了孙儿,第二天也就由孙女扶着来了。
双方的孙儿、孙女正当年华,趁着祖父谈话,便在附近一个亭子中闲聊开了。他们说得很投机,坐得越来越近。两位祖父抬头看去,不禁都在心中暗笑:“我们用漫长的半辈子才坐到了一起,他们用短短的半小时就走完了全部路程。”
——这篇小说,从艺术上说,过于刻意纤巧,何况我的复述,也一定很不准确。但不管怎么说,这篇小说在处处还是“政治挂帅”的时代,提供了一种以人生为归结的思维,而且,这种思维能够那么幽默地消解几乎所有中国人都曾经全心投入的政治迷误。怪不得,当时的公开杂志都不敢发表。
我还是喜欢这种显然简单化了的消解方式,只因为它让人生成了真正的主角。
人生滋味,毕竟比血火智谋醇厚得多,也真切得多了。
我们的文化不鼓励人们思考真正的大问题,而是吸引人们关注一大堆实利琐事。上学、考试、就业、升迁、赚钱、结婚、贷款、抵押、买车、买房、装修……层层叠叠,一切都是为了活下去,而且总是企图按照世俗的标准活得像样一些,大家似乎已经很不习惯在这样的思维惯性中后退一步,审视一下自己,问:难道这就是我一生所需要的一切?
中国历史上有许多违反生活常态的争斗说到底是没有多少是非曲直可言的,而海南岛天真未凿的寻常生态则常常使争斗双方同时显得无聊。违反生活常态的争斗会使参与者和旁观者逐渐迷失,而寻常生态却以一种人类学意义上的基元性和恒久性使人们重新清醒,败火理气,返璞归真。我认为,中国历史上每一次实质性的进步,都是由于从种种不正常状态返回到了常识、常理、常态,返回到了人情物理、人道民生。包括我们亲历的当代历史进程,也是如此。中国人在二十世纪末期终于开始了这种返回,实在是中国人,也是二十世纪的莫大福分。
回想起来,我们从小就是在一种反常的文化气氛中长大的,周围的一切都在诱使我们努力去做一种不寻常的人。所有听得到的精彩故事都让人热泪盈眶,所有可想像的重要景象都鲜血淋淋。那时我还是小学生,经常在礼堂里排队听各种战斗故事,礼堂墙壁上画着一幅中国地图,每个战斗故事发生的地点都可以在地图上找到。我太小,伸手只能摸到海南岛,抬头一看,海南岛只是中国地图下的一个点,有了这个点,中国也就成一个硕大无朋的大问号。几十年过去了,我到今天才明白,真的,海南岛的存在让整个中国成了大问号。我没有及时被这个问号惊醒于反常的幻想中,拖拖拉拉直到中年,才依稀知道一点寻常和反常。实在太晚了,那种反常的思维模式和奋斗方式,早已把我们的人生灼伤。
人生是由许多小选择组成的,但也会遇到大选择。
小选择和大选择的区别,并不完全在于事情的体量和影响。
一只关在笼子里的天鹅在世界美禽大赛中得了金奖,偶尔放飞时却被无知的猎人射杀,这两件事都够大,但对这只天鹅来说,都不是它自己的选择。相反,它的不起眼的配偶在它被射杀后哀鸣声声、绝食而死,则是大选择。
如果说人生是一条一划而过的线,那么,具有留存价值的只能是一些点。把那些枯萎的长线头省略掉吧,只记着那几个点,实在也够富足的了。
我们也许已经开始后悔,未能把过去那些珍贵的生活片段保存下来,殊不知,多少年后,我们又会后悔今天。如果有一天,我们突然发现,投身再大的事业也不如把自己的人生当作一个事业,聆听再好的故事也不如把自己的人生当作一个故事,我们一定会动手动笔,做一点有意思的事情。不妨把这样的事情称之为“收藏人生的游戏”。让今天收藏昨天,让明天收藏今天,在一截一截的收藏中,原先的断片连成了长线,原先的水潭连成了大河,而大河,就不会再有腐臭和干涸的危险。
绝大多数的人生都是平常的,而平常也正是人生的正统形态。岂能等待自己杰出之后再记载?杰出之所以杰出,是因为罕见,我们把自己连接于罕见,岂不冒险?既然大家都很普通,那么就不要鄙视世俗年月、庸常岁序。不孤注一掷,不赌咒发誓,不祈求奇迹,不想入非非,只是平缓而负责地一天天走下去,走在记忆和向往的双向路途上,这样,平常中也就出现了滋味,出现了境界。珠穆朗玛峰的山顶上寒冷透骨,已经无所谓境界,世上第一等的境界都在平实的山河间。秋风起了,芦苇白了,渔舟远了,炊烟斜了,那里,便是我们生命的起点和终点。
想到起点和终点,我们的日子空灵了又实在了,放松了又紧迫了,看穿了又认真了。外力终究是外力,生命的教师只能是生命本身。那么,就让我们安下心来,由自己引导自己,不再在根本问题上左顾右盼。
左顾右盼,大漠荒荒,其实自己的脚印能踩出来的只是一条线。不管这条线多么自由弯曲,也就是这么一条。要实实在在地完成这一条线,就必须把一个个脚印连在一起,如果完全舍弃以往的痕迹,那么,谁会在意大地上那些零碎的步履?我在沙漠旅行时曾一次次感叹:只有连贯,而且是某种曲线连贯,才会留下一点美,反之,零碎的脚印,只能是对自己和沙漠的双重糟践。
拿起自己十岁时候的照片,不是感叹韶华易逝,青春不再,而是长久地逼视那双清澈无邪的眼睛,它提醒你,正是你,曾经有过那么强的光亮,那么大的空间,那么多的可能,而这一切并未全然消逝;它告诉你,你曾经那么纯净,那么轻松,今天让你苦恼不堪的一切本不属于你。这时,你发现,早年自己的眼神发出了指令,要你去找回自己的财宝,把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放回原处。除了照片,应该还有其他更多的信号,把我们的生命连贯起来。
为此,真希望世间能有更多的人珍视自己的每一步脚印,勤于记录,乐于重温,敢于自嘲,善于修正,让人生的前前后后能够互相灌溉,互相滋润。其实,中国古代显赫之家一代代修续家谱也是为了前后之间互相灌溉、互相滋润,你看在家谱中呈现出来的那个清晰有序的时间过程是那么有力,使前代为后代而自律,使后代为前代而自强,真可谓生生不息。个人的生命也是一个前后互济的时间过程,如能留诸记忆,定会产生一种回荡激扬的动力循环,让人长久受益。一个人就像一个家族一样,是不是有身份、有信誉、有责任,就看是否能把完整的演变脉络认真留存。
昨天已经过去又没有过去,经过一夜风干,它已成为一个深奥的课堂。这个课堂里没有其他学生,只有你,而你也没有其他更重要的课堂。
因此,收藏人生,比收藏书籍、古董更加重要。收藏在木屋里,收藏在小河边,在风夕雨夜点起一盏灯,盘点查看一番,第二天风和日丽,那就拿出来晾晾晒晒。
人生的过程虽然会受到社会和时代的很大影响,但贯穿首尾的基本线索总离不开自己的个体生命。个体生命的完整性、连贯性会构成一种巨大的力量,使人生的任何一个小点都指向整体价值。一个人突然地沮丧绝望、自暴自弃、铤而走险,常常是因为产生了精神上的“短路”,如果在那个时候偶然翻检出一张自己童年时代的照片或几页做中学生时写下的日记,细细凝视,慢慢诵读,很可能会心情缓释、眉宇舒展,返回到平静的理性状态。其间的力量,来自生命本身,远远大于旁人的劝解。
谁也不要躲避和掩盖一些最质朴、最自然的人生课题,如年龄问题。再高的职位,再多的财富,再大的灾难,比之于韶华流逝、岁月沧桑、长幼对视、生死交错,都成了皮相。北雁长鸣,年迈的帝王和年迈的乞丐一起都听到了;寒山扫墓,长辈的泪滴和晚辈的泪滴却有不同的重量。
也许你学业精进、少年老成,早早地跻身醇儒之列,或统领着很大的局面,这常被视为成功,但又极有可能带来一种损失——失落了不少有关青春的体验。你过早地选择了枯燥和庄严,艰涩和刻板,连顽皮和发傻的机会都没有,就这么提前走进了中年,真是一种巨大的亏欠。
也许你保养有方、驻颜有术,如此高龄还是一派中年人的节奏和体态,每每引得无数同龄人的羡慕和赞叹,但在享受这种超常健康的时候应该留有余地,因为进入老年也是一种美好的况味,用不着吃力地搬种夏天的繁枝,来遮盖晚秋的云天。
什么季节观什么景,什么时令赏什么花,这才完整和自然。如果故意地大颠大倒,就会把两头的况味都损害了。“暖冬”和“寒春”都不是正常的天象。
年龄本不该被太多利用的,因为它带有天然的不公平性和无法辩驳性,但一旦真被利用了,出现了霉气十足的年龄霸权,那也不要怕,不知什么地方银发一闪,冷不丁地出现一个能够降伏它们的高神。烟尘散去,只剩下这位高神的笑容隐约在天际,而此时天下,早已月白风清。一双即将握别世界的手,向我指点了一种诗化的神圣。
“摇啊摇,摇到外婆桥”,不知多少人是在这首儿歌中摇摇摆摆走进世界的。人生的开始总是在摇篮中,摇篮就是一条船,它的首次航行目标必定是那座神秘的桥,慈祥的外婆就住在桥边。早在躺在摇篮里的年月,我们构想中的这座桥好像也是在一个小镇里。因此,不管你现在多大,每次坐船进入江南小镇的时候,心头总会渗透出几缕奇异的记忆,陌生的观望中潜伏着某种熟识的意绪。
教堂门口出现了一队队前来参拜的小学生,穿着雪白的制服,在老师的带领下一路唱着悦耳的圣诗。老师倒着身子步步后退,用笑脸对着孩子,用背脊为孩子们开路,周围的人群也都为他们让出了一条道。
真不愿相信这些天真可爱的生命迟早也要去承受民族纷争的苦难。上一代应该像这些老师,不是迈开自己的脚步让孩子们追随,而是反过来,每一步都面对孩子,只要面对孩子,一切都好办了。
历史的结论,往往由孩子们决定。
安徒生久久地缺少自信,不仅出身贫寒,而且是小语种写作,是否能得到文学界的承认?他一直想成为当时比较有名的奥伦斯拉格(adamoehlenschlager)这样的丹麦作家,却受到各方面的嘲笑。不止一位作家公开指责他只会讨好浅薄浮躁的读者,连他的赞助人也这样写信给他:
你认为自己将成为伟大的诗人——我亲爱的安徒生!你怎么就不觉得,你所有这些想法都将一事无成,你正在误入歧途。
他很想获得丹麦之外的欧洲文学界支持,努力结交文化名人,结果反让人家觉得有“摇尾乞怜的奴态”。即便他后来终于受到广泛承认,人们也只认为他是一个善于编制漂亮童话的有趣作家,并不认为他是文学巨匠。因此,直到他临死之时,还渴求会见任何访问者,希望在他们的话语中找到赏识自己的点滴信息。他敏感脆弱,极易受伤。
他不知道,自己早已成为一个伟大的文学巨匠。那些他所羡慕、拜访、害怕的名人,没有一个能望其项背,更不必说像奥伦斯拉格这样的地区性人物了。
邪凤逆天:废柴小毒妃 余秋雨的历史散文 我本将心向明月 他超护短 腹黑Boss诱宠绝色俏妻 烟与甜酒 快穿之攻略男神一百式 至尊仙道 星际神棍大师 豪门重生攻略 重生成仓鼠的233天 第一家族[星际] 重生之本座有病 秦时明月之大反派系统 她是魔 师尊有恙 破灭皇座 感谢你赠我空欢喜 小肥啾 柠檬精老公的马甲掉了
年代甜宠爽文宋安然外出旅游,遭遇山体滑坡而亡,意外重生到八零年代乔安然身上。醒来,发现在人贩子手里,只是面前这个帅气逼人的人贩子,怎么转眼变成兵哥哥了呢?再相遇,兵哥哥怎么又变成未婚夫了呢?结婚前,乔安然大庭广众下拦住沈霆琛你的兵为什么要叫我嫂子?你不澄清一下?为什么要澄清?我又不是你媳妇儿,肯定要澄清。沈霆琛嘴角微扬,将乔安然壁咚在墙上我有办法澄清乔安然望着面前的结婚报告,一脸懵。这就是所谓的澄清?如果您喜欢重生八零异能女王,燃炸天!,别忘记分享给朋友...
注本书不属于快节奏的爽文类型,是属于尽可能在轻松欢乐的剧情中,以种田经营类类形式,展现出一个被主角影响后的世界。在山村里,叶虫鸣过着悠闲快乐的生活。暗地里,他用着怪物之身在外面四处搅风搅雨。因为他,万千男儿为了捕捉‘触手怪’,而在大海上拼搏奋斗。因为他,无数冒险者以及女权斗士们,进入了被凶残怪物掌控的神奇国度。叶虫鸣每次的计划,都会明确其发展方向。但是局势的变化总会出现意外,最终演变成了荒诞的剧情作品风格轻松搞笑,适于吐槽。如果您喜欢山村里的世界怪物,别忘记分享给朋友...
神奇的医术令达官贵人们趋之若骛炽烈拳打得流氓痞子闻风丧胆霸道无耻的性格又让那些大小美女们又爱又恨好吧!我承认,我就是那个美貌又多才的神医方天!面对患者,本神医从来都是一视同仁的。...
关于麒麟战神五年前他是京都第一家族的天才少爷,却遭到族人嫉妒算计,将他丢到京都四少未婚妻的床上,一夜春华。彼时边疆大乱,天启叛军迅速崛起占领全球一半领土,各国政要被逼成立百国联盟,他果断参军!五年后,他成为麒麟战神,号令百国千万联军将叛军击退,让敌人闻风丧胆!待他荣归故里,发现昔日的女人,给自己生了一个可爱的女儿却遭人绑架一声令下,百万大军出动,只为救出战神女儿!...
江家最近接回来了个亲生女儿,长得又乖又萌,还是在贫困山区长大的众千金就这野丫头,也配和我们的傅少联姻?母亲我们家好歹也是当地名门,你妹妹在学校是个学霸,你身为姐姐不要在外面给我们丢人。近日,不少人都收到了来自傅家少爷的警告我家暖暖是个单纯的女孩,你们不要欺负她。傅爷手下的员工看着公司程序防火墙被江暖一一攻破,陷入了沉思如果您喜欢闪婚强爱傅少娇妻苏又甜,别忘记分享给朋友...
关于我的霍格沃茨大有问题快乐教育不可取。只要是学习必然是枯燥的。未来的他们会感谢现在努力的自己。我们要为三至六年级的学生添加早晚自习,监督他们每天练习咒语诵读以及默写魔咒理论。即使是巫师也要保证拥有合格的身体素质,应该在每天上午第二节课下课后增加课间操。学校每年只举办魁地奇一项比赛实在太过单一了,应该增设田径运动会,每年一次。巴拉巴拉新时代巫师的精神领袖,职业巫师倡导者,巫师联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