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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战争法则与习俗（第1页）

所以呢。一场感知事件发生了，希望之城沦为一片废墟，我的母亲、父亲、祖父以及其他所有亲人都死了，我的未婚夫也死了，我爱的女孩在被带往不知何处之前，被判定犯有亡灵魔法罪，而我因此在过去三个月里，一直被当作潜在的知情或不知情同谋接受调查。

我是佩内洛普?维苏威三小姐，很遗憾地承认，我没能阻止这场小规模的世界末日，这实在是太糟糕了。到了这个地步，我都想干脆把它变成一场大灾难算了。他们甚至都不让我和维塔一起庆祝我的生日，就把她带走了！

我想，情况本可能更糟。尽管我肯定犯了使用亡灵魔法的罪，但我还没被牵连进去。维塔被捕后，我就怀疑本特利、奥维尔，或者他俩都会如实说出诺拉的死讯，所以我抢先一步，自己先承认了。我很容易就装作一直被蒙在鼓里，因为本特利和奥维尔根本不知道我在说谎，所以当调查人员询问他们时，他们的说法与我一致。哦不，审判官大人！我真的不知道啊，审判官大人！我要是知道肯定会告诉您的，审判官大人，可她杀了我的队友，还威胁要杀了我们其他人呢！哦，审判官大人，感谢您救了我，我真是个可怜的受害者！呸。我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像维塔那样读取灵魂，但就算能，我也相信我的灵魂会被解读为足够怯懦和诚实。维塔的测谎能力让她成为了我练习说谎的绝佳对象。他们调查了我的实验室，这是意料之中的事，但谢天谢地，没发现任何不法证据。西奥多拉和她的黏液克隆体肯定安全逃脱了，还在离开前清理了实验室，愿她们俩都平安。

不幸的是，我不知道她们俩在哪儿，也没去试图找她们，因为即便所有现有证据都表明我是清白的，我还是被监视了三个月。我身边一直跟着个监视者，就像一根扎在我身上的刺，怎么都拔不掉。至少在第一个月后，我说服了他们，如果反正整天都有圣殿骑士跟着我，那不如让我给他们做生物魔法治疗。接下来的两个月，我做着极其枯燥的治疗工作，通过免费提供服务，积累了一些个人和政治资本。在维塔给我带来那么多令人兴奋的研究机会之后，这种日子简直难以忍受。我甚至都不能偷偷地在别人身上做实验，只能在自己身上试，效率低得可怕。

三个月后，我终于被解除了嫌疑。至少，官方的、法律上的嫌疑被解除了。这太棒了！我终于有了点喘息的空间。我花了一天时间去看望维塔的家人，并继续为他们治疗，这正是我所需要的那种慰藉。

然后，我们的边境堡垒就被西古尔德的军队攻破了。哦对，我是不是忘了说？西古尔德王国向我们宣战了。

我很难责怪他们，想想四十年前我们把他们打得那么惨，这肯定让他们很没面子。但说真的，在我们的首都刚刚遭受自然灾害重创不到十天就宣战，这可太没风度了，你们说呢。……所以，我还挺佩服西古尔德的，真的。战争又不是什么体育比赛，看在老天的份上。每次听到有人抱怨这个我就想吐。事实上，我一直都很直白地认为，剩下的那些贵族别再抱怨局势不公平了，而是应该想办法解决问题。

也许，正是这个想法让我今天站在了国王面前。

“四十年前，在我们战争最黑暗的时刻，”年轻的卡戎国王吟诵道，“你的祖父，哈维洛克?维苏威一世，无论面对多么悬殊的敌众我寡，都能从每一场战斗中夺取胜利，从而赢得了他的地位。”

卡戎国王吸了吸鼻子，自以为摆出了一副威严的姿态，他的演讲听起来就像是在开会前十分钟才背下来的。老天啊，他真是又年轻又愚蠢。我们的国王甚至比维塔还矮，看在上帝的份上。他顶多十岁。我跪在他面前的这个“王座厅”是临时搭建的，和以前的皇宫相比，简直毫无奢华可言，这地方让我觉得更像猎人公会，而不是国家的最高权力中心。希望之城的重建还算顺利，但出于实际需要，重点都放在了实用的基础设施上。没人有资源去建造那些只为美观的建筑。正如希望之城所期望的那样，哈哈，这场感知事件让富人也尝到了苦头。市中心不仅是住宅区和政府所在地，还集中了最大的银行、整个铸币系统、最昂贵的土地，以及绝大部分的金属资源……这场恐怖事件给我们国家带来的毁灭程度，怎么强调都不为过。

“因此，”国王继续说道，“我决定将在前线保卫我们伟大国家的荣誉和责任交给你。你将被晋升为……”

卡戎国王犹豫地瞥了一眼站在他两侧的圣殿骑士之一。不是皇家卫队，甚至不是战术军官，而是圣殿骑士！站在国王两侧！这简直是一种耻辱，但皇家卫队在感知事件发生时确实都在城堡里。传统上由贵族掌控的军队，被认为在保护年轻国王方面不够中立，也不知道为什么，大家居然都信了这种鬼话。现在圣殿骑士深得国王信任，他们既是国王的保护者，又是他的仆人，几乎国王说的每一个字都是他们授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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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略准将，陛下。”那个圣殿骑士低声对他说。

“……战略准将，”他鹦鹉学舌道，“并指挥三千士兵与敌军交战，为瓦尔卡赢得胜利。”

见鬼。

三千人？就他妈的三千人部队？他们就只能给我这么点人？我看过侦察报告，来犯的敌军至少是这个数字的四倍。

“胜利必将属于您。”我承诺道，这些话空洞无物，但却不得不说。“陛下，会给我配备多少战术军官呢？”

“很不幸，鉴于首都防御薄弱，我们抽调不出人手。”

我极力保持面无表情。一位淑女绝不能抱怨，不管这明显是要置我于死地的阴谋。没有战术军官？这简直就是去送死。

最糟糕的是，我甚至不能戳穿这明摆着的谎言。他们表面上似乎有合理的理由做出这个决定。我们的军队实际上已被重创，战斗力量要么忙着维持城市治安，要么已经战死。我们绝大多数的战略和战术军官都住在市中心，所以他们的下场也就不言而喻了。在瓦尔卡军队中，战略军官和战术军官的区别很关键：战略军官就是你通常想到指挥官时会想到的那种人。他们的主要职责是指挥手下的资源，无论是金钱还是人力。他们决定部队的阵型、部署位置，并在每场战斗之前、之中和之后制定作战计划……当然，并非一人承担所有工作。他们中有很多人，各有专长，共同确保一切顺利运转，可以这么说。我新被任命的职位让我对这三千名士兵拥有绝对指挥权，但我却没有能力制定宏大战略，也无法决定这些部队最终将被部署到何处进行防御。当然，最高级别的战略指挥官是国王，但实际上，国王除了宣战之外，很少干涉战争事务。

相反，战术军官说白了就是“活体武器”。战术军官指挥部队，不过通常指挥的是专门分配来协助他们的少量部队。用通俗的话来讲，战术军官是指那些拥有超凡天赋或技能的人，他们能够在被消灭或被迫撤退之前，消灭大量敌军，有时能达到四位数甚至五位数。至少理论上是这样。由于这种强大的实力，战术军官在实际中的主要工作是制衡敌方的战术军官，将他们牵制住，以免他们独自歼灭整个盟军部队。敌军几乎肯定有实力与高阶圣殿骑士相当的人，而我却一个战术军官都没有。我们肯定会被屠杀殆尽。

该死的愚蠢国王。我一直小心翼翼地与圣殿骑士交好，积极反对那些少数正确指出他们明显权力扩张行为的声音。这场感知事件的结果对他们极为有利，可疑至极，但由于没有切实的办法遏制他们的肆意膨胀，我觉得顺着他们的意思来会更好。然而，他们还是针对我。为什么呢？他们在我们毫无察觉的情况下观察了我和维塔多少事？还是他们对我有其他什么不满？

“我明白了。”我继续说道，脸上没有露出任何想法。“如果可以的话，我有个请求，我希望能从旅中尽可能多地抽调出掌握热魔法或风魔法的普通士兵。”

国王又一次看向一名圣殿骑士。他们犹豫了，无疑是在权衡宝贵的魔法师的生命，与让这次不合理部署暴露无遗的风险。他们虽然没把这称作自杀任务，但其实就是，所以除非别处有需要，否则他们没有理由拒绝我要求的资源。我选择热魔法和风魔法，是因为这两种魔法在灾后重建工作中的作用相对有限。最后，那名圣殿骑士向国王点了点头。

“批准。”国王宣称，仿佛这是他自己的主意。

我已经讨厌这个孩子了。我在想有没有圣殿骑士和他上床。他们会在意他连阴毛都还没长出来吗？我敢打赌，他们中有些人肯定被暗示要去勾引他，这甚至可能是他们正常职责的一部分，或者至少是那种虽未明说，但却被明确期待的事情。我甚至有点想走这条路来获取权力，毕竟这看起来轻而易举，但即便如此，我还是有自己的底线的。

当然，这得等我活着出来之后再考虑。我压制住愤怒的思绪，试图在会议继续进行时，想出一条求生之路。我走出临时王座厅，脑海中思绪翻涌，任由双脚带着我走过依旧破碎的街道，前往被告知要去报到并会见我的军官们的地方。他们所有人在这个职位上的资历和经验都比我丰富得多。说真的，谁会直接把一个人提拔成将军呢？这简直疯了。我敢肯定他们对此也很不满，但如果我运气好的话，这个任务显然是自杀式的，这会让他们把怒火发泄到别人身上，而不是我。

六天后，我们出发了。在翠绿之巅调动一支军队是件缓慢而混乱的事。道路并非为容纳三千人列队行进而设计，但穿越森林显然是自寻死路，所以只能选择走大路。也许我可以独自逃进森林，像维塔那样在那里生活，但我怀疑没有她我活不下来。西古尔德的军队采取了相对直接的路线向首都进发，攻破了我们的边境堡垒，并在沿途城镇留下了小股驻军，几乎所有城镇都立刻投降，没有抵抗。西古尔德和希望之城之间的距离相当远，但即便敌军以单一部队直逼我们，他们也几乎没有被包围的风险。森林是天然的屏障，我们和他们一样，只能走同一条路，而这些路还是他们在我们征服他们的土地之前修建的。因此，我觉得没必要让我的旅一路冲向他们的军队。我找到了第一个易守难攻的开阔地，那是一座距离首都大约三天路程的宽阔山丘，从这里我们可以很好地俯瞰作为天然瓶颈的道路。作为最后抵抗的地点，这里其实还不错。要不是没有战术军官，这里甚至可能是对抗优势敌军的一个有效据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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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可能也并非如此。当我们看到一万两千人的敌军朝我们逼近时，本就低落的士气仿佛又被重重地压了一下。从一开始我就知道，如果我们正面交锋，毫无胜算，但看到如此庞大的敌军朝我们走来，他们都有着西古尔德人特有的深色皮肤和白色头发，这感觉就像我的葬礼柴堆被点着了火。谢天谢地，他们停了下来，没有立刻冲上山坡。我只能猜测他们正在花时间决定消灭我们的最佳方法。

在来这里的路上，我只想到两种能以相对可接受的结果从这种情况中求生的办法。然而，其中一种方法意味着我要否定自己花了这么长时间努力成为的那个人。我不会那么做。

我向手下的指挥官们下达了命令，其中至少有一半是关于在我无法亲自谈判的情况下，如何争取到理想的投降条件。即使情况不妙，我们也能为国家带来价值，比如烧毁物资、销毁武器，然后让自己被俘虏，这样敌军就必须派兵看守、提供食物、进行监视……这并非什么高尚的价值，但好歹也是价值。然后，我独自下山，举着一面求和的旗帜。这似乎并没有让西古尔德人感到惊讶，毕竟在这场战役中，鉴于我们军队的惨状，他们已经见过太多投降的情况了。当我到达山脚下时，一群骑着我认为是马的生物的骑手出来迎接我。马在瓦尔卡并不常用，因为虽然它们是能干且聪明的驮兽，但它们的速度在森林中并不适用，而且它们保护骑手免受怪物攻击的能力也相当有限。各种巨大的昆虫类生物往往要优越得多，虽然它们行动没那么快，但攻防俱佳，还能生长出甲壳，这些甲壳可以收获，提供有价值的材料。为首骑手头盔上的羽毛装饰表明他是个有一定地位的军官，至少我可以感到些许欣慰，他们还算比较重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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