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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父女报恩（第1页）

眼看着陈达被庄客捆得严严实实，朱武心中懊恼万分。他自号“神机军师”，目光敏锐，仅凭在山上远远一瞥，便知史进身上的黑漆山子甲、胯下的西夏军马、手中那杆丈二镔铁枪，皆是军中制式武器，显然是军官的标准配备。

朱武对陈达的实力了如指掌，深知他如此轻率行事实非明智之举。然而事已至此，再多言也是无益。

朱武心生一计，他素闻史进武艺超群，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强攻显然绝非良策。又闻史进义薄云天，最为钦佩忠义之士，于是决定施计苦肉计。他唤来杨春，沉声道：

“兄弟，如今寨主被俘，你我三人情同手足，岂能坐视不管。与史进力敌绝无胜算，不如我们下山，恳请他将我二人绑缚，以换回陈达，或可成事。”

杨春虽有“白花蛇”之名，然因其外貌臂长腰细，使一杆大刀，略显怪异，武艺亦平庸，自是不敢与史进为敌。他与陈达情谊深厚，略一思索，便咬牙应下了朱武的提议。

二人下山后，恳求史进将自己绑缚交与官府，以换回陈达。史进沉默片刻，为他们兄弟间的深情所触动，遂同意释放陈达，但要求他们日后两不相犯。

朱武欣然应允，带着陈达返回山寨。三人只得改变策略，转而攻打蒲城县。果如他们所料，蒲城县防守薄弱，轻易便被攻克。

然而蒲城县地处贫瘠，干旱肆虐，粮食产量微薄。他们所能获取的粮草有限，此地多以贩卖煤块来换取粮食。

朱武别无他法，唯有再度下山，向史家庄求助。岂料史进已然离去，幸而祖虬欣然同意以粮食换取煤炭。他们如今正日夜赶制兵甲，急需大量煤炭。

杨芝褚特意将史家庄，纳入管辖范畴，将其视作后勤补给之地。在此打造兵甲、训练骑兵，方可使麾下士兵拥有战斗力。

这三人获取粮食后在寨中相聚，心中颇为欣喜：“此番总算解了我山寨之困，既有酒肉，又有金银。堪称神仙般的日子。”

“那史家庄几位管事之人甚善，改日是否送些金银过去？”

“此举恐有不妥，日常进行些物资交换即可。我等毕竟是占山为王，难以知晓他们内心作何盘算。”

也罢，几人便暂且放下此念头，此后两处相安无事。每隔十余日交换些物资，便不再往来。

这边众人还好说，史进的另一位哥哥，如今却并不如意。话说那鲁达离了渭州之后。哪敢走到县城之中，东躲西藏，不知踏过多少山水。

今日行至一处关隘，只见商贸繁盛，街上行人络绎不绝，车水马龙，显然是个好地方。我身上还带着十多两银子，便想着喝些水酒，犒劳一下五脏庙。

进入城中，只见市井热闹，人烟稠密，车马奔驰，各行各业应有尽有，井然有序。虽然只是个县城，但繁华程度却胜过州府。鲁提辖在城中行走时，看见一群人围在十字路口看榜。

鲁达好奇地挤了进去，但由于他不识字，只能听众人读榜。榜文上写道：“代州雁门县依奉太原府指挥使司之命，根据渭州的公文，要捕捉打死郑屠的犯人鲁达，此人系经略府提辖。如有人藏匿或为其提供食宿，将与犯人同罪；若有人捕获鲁达或向官府告发，将赏给一千贯文钱。”

鲁达正听到这里，突然听到背后有人大喊：“张大哥，你怎么在这里？”随即被那人拦腰抱住，扯离了十字路口。若不是这个人及时发现，鲁达恐怕立刻会被横拖倒拽而去。

鲁达扭头一看，这不是渭州救下的金老汉吗？只见老汉激动的说道：“恩公，怎敢当街看那抓捕你的公文。真真好生大胆！官府悬赏一千贯要抓你，你还凑上去看。要不是小老儿眼力还在，你被抓了去，老儿怕是要日夜内疚，翠莲也要啼哭不已。”

鲁达挠了挠脑袋：“唉，不识字吃亏啊！对了，洒家问你，那人救了你们父女，我便失手打死了郑屠。如今少说跑了二个月，才跑到这地方。怎的你也不回东京，到了这个地方？”

“恩人，此处闹市，不甚安全，且随我去僻静处。小老儿慢慢与你道来。”金老汉拉着鲁达，一路急匆匆到了一处好宅院。

推开门缓步入内，金老汉掀起门帘言道：“翠莲，今日实乃菩萨显灵，喜鹊欢鸣。速来观之，恩公至此。”

只见一素妆淡雅之女子，徐步而出。金簪横插，绸缎精裁，朱唇轻点，面敷胭脂。已非昔日那潦倒卖唱女子。

她一身“恩公”趋前相迎，直把鲁达瞧得怔住了。这一袭红绣袄衬得人甚为娇艳，险些将鲁达看痴了，良久才启口问道：“你缘何如此模样了？”

“此乃恩公之福泽，我与父亲出城后，乘马车未行多远，护送之卫士便离去了。我俩惊惧，唯恐郑屠追来。不敢朝东京方向，只得一路向北，却偶遇当年近邻。得其相助，至此地。与小女子做媒。介绍了此处大财主赵员外，纳为外室，锦衣玉食，皆拜恩公所赐啊！”金翠莲这一番言辞，终使鲁达明了。

“我儿陪提辖稍候片刻，今日见恩公，我去购置些酒肉来。”金老汉言罢便奔了出去。

留着金翠莲恭迎着他于堂上落座，又于菩萨像前燃了香烛拜了拜：“恩公稍候，自有美酒佳肴侍奉。”

“何必如此繁琐，寻常饮食即可。”鲁达亦是首次与女眷共处一室，竟有些拘谨了。

“恩公切莫如此言，如何款待皆不为过。”

果不其然，未几，酒楼小厮便送来酒菜，肥鹅、壮鸡、鲜鱼、嫩羊、时蔬鲜果、状元红。一并陈列于桌上，上了银碗银筷，将鲁达扶至桌前，父女俩跪地叩头。

惊得鲁达赶忙将他们扶起：“老人家何须如此行礼？如此款待，实在是令洒家受宠若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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