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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未能完成的誓言下15（第1页）

我思来想去。内心的煎熬无时不刻不在折磨着我。我背叛了唐家，也背叛了自己。

妻子看着孩子换了更好的大夫，高兴的不得了，可是我内心却没有这种单纯的想法与喜悦。内心的被复杂的情绪所折磨着。

那天周五，小姐回来了。一如既往，毫发无伤，似乎根本就没有收到任何实质性的伤害。我很清楚自己只是别人计划中的一环，我内心越发焦虑着，甚至于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梦到了很久以前的事儿，梦境中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那么的清晰。

那大概是小姐12岁的时候，那天小姐生日，少爷为小姐举办了生日派对，宴请了很多他们圈子的知己好友以及一些名流来参加。觥筹交错，派对举办的很是气派，说是小姐的生日，但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更多的是大人的应酬性商务研讨会，孩子们在一个区域，大人们在另一个区域。

当时的大宝，也就是我的儿子，才六岁，正是调皮的年纪。但是小姐很喜欢他，他也很听小姐的话。我想这个可能是与他们都是独生子女有关吧。按照道理来说，大宝不应该在这场宴席上的，但是因为小姐喜欢，所以就特立被邀请了过来。果然，不该在宴席上的被邀请过来了，难免会被刁难。

在我忙于统筹和置办以及安排任务、检查现场情况的时候，一阵哭声和尖叫声从小孩区传来。人数越来越多，持续时间也蛮久，于是现场的氛围一下子变得紧张且极具压迫力，在这里的大部分都是只有一个掌上明珠，自然是疼爱有加，关心过度，哭喊声不断扩大范围。我请大家稍安勿躁，然后往小孩区赶，但是有些紧张过度的家长已经开始往那边赶了。这其实是我的失职，是我能力不足，是我疏忽了这些小孩，我太关注于大人之间的往来，以至于连带着今天作为寿星主角的小姐都忽视了。

赶到现场也只用了几分钟时间。只有吴妈一个人在柔声细语的劝着这个，哄着那个，怀中还抱着一个小男孩，被人群挡住了一些，看不太清楚，似乎受了一些伤，正在小声的哭着。大部分的女仆都面面相觑，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做。

一群小孩围在那里，另一群则是四散开来的借着哭喊声打闹，奔腾。吴妈看着很是心力憔悴。我明白她的，看来是没能解决好事件的中心主角，以至于停息不了这场风波。

我小心翼翼的拨拉开人群，只看到以往那么文静的小姐舞动着她的小拳头在打人，旁边的小孩有的吓哭了，有的在欢呼呐喊，分为两派，一派助力小姐，一派蛄蛹着在地上的男孩赶紧爬起来反击。“要是下次，再让我听到你说这种瞧不起别人的话，干坏事的话，我绝对！”周围还在起哄，小姐的声音却在我的耳边越来越清晰“我绝对饶不了你！”当时我记得自己只是模模糊糊的在嘈杂的孩群中听到了这句话来着，怎么到了这里，声音变得如此清晰了呢？是什么样的回忆给这段经历上了这样的滤镜。

我失职了，做了这么久的管家，这是我一只手就能数的过来的错误之一，但是也是我很难受，很自责的一次。我变得如此利益熏心，只想的如何在大人物面前，如何在这样一群顶流人士，这样一群大人面前表现自己，而本末倒置了一切……明明夫人吩咐过我的。

夫人对我们这些被雇佣者很好，她教会了我们很多……明明不想辜负任何重要的人的，但似乎总是在不知不觉中走入误区，犯下错误。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是大宝被别人刁难了，然后在一众小孩面前被羞辱，那个羞辱他的小男孩正是被小姐摁在地上打的那一位，是小姐替大宝出的头。他们一家对我很好，对我的家人也是如此。我早就该意识到不对劲的，那么精通人情世故的吴妈居然没有解决好小孩子之间的那些小问题，原来是故意的。不过一切都是小姐的指示，小姐原本就不喜欢自己的家里人利用自己的名头来干一些公事的行为，也跟吴妈说过了。因此吴妈有了衡量，在她看到大宝被欺负和羞辱的时候，在她看到小姐噌的一下过来替大宝出手的时候，吴妈就知道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了。

所以我看到的吴妈当时入木三分的表现确实她精湛的演技。变得勇敢的小姐也趁着这个机会跟父亲说清楚了自己的想法，聚会有些不欢而散，但是唐家却阖家欢乐。

后来吴妈给我形容当时的场景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小姐是那么的勇敢。原来被我当做自己孩子的小姐，其实也早就把我们当做了家人。“你不知道啊，小姐当时那个模样。”吴妈挺起胸膛自豪的说“别看小姐柔柔弱弱的，那打起人来，真是拳拳到肉。威风着呢。”

“你这次也太冒险了”我还是忍不住后怕的说道，这次的处理方式可以说是很幸运了，也要庆幸唐家实力够硬，最重要的是小姐的行为是正义的行为，那个小孩在大宝之前就欺负了很多小朋友，但到了大宝，似乎问出了一些什么，然后就先是语言羞辱，然后因为大宝也还嘴了，就打了他。小孩子的世界也可以这么世俗，这么险恶吗？我忍不住想，这才十多岁的孩子就已经知道要看人下菜了，欺负的孩子还基本上都是家境不如自己的……

“嗨哟，你呀。”吴妈有些气哼哼的“你都不知道小小的一个孩子那讲话难听的，关键说的还是大宝，小姐那么喜欢大宝，又那么讨厌那叫什么来着？”吴妈在脑海中搜索了一番“对，霸凌，又那么讨厌霸凌行为，小姐出手那是必然的事，说实话，我很是以小姐为骄傲。”吴妈没有子嗣，也没有丈夫，但跟我不一样，是夫人那边的人。平时对小姐最是疼爱有加。

“你都不知道，小姐还是先礼后兵的，先是很义正言辞的让他不要欺负她的弟弟。”吴妈模仿起当时的场景，我听着这个话，心里不由得暖暖的“但是那个小屁孩不听呐，甚至还说什么‘下等人永远都是减人，都是被用来使唤的狗’‘龙生龙，凤生凤，老鼠儿子会打洞’还有一些更难听的污言秽语，很难想象现在有钱人家的教育都这么……”吴妈看我脸色不是很好，于是止住了话头。“小姐跟他说了不要再侮辱她的家人了”

“谁给你的权利把人分为三六九等，如果你……”那小子甚至都不让小姐把话讲完，还打算绕过小姐去继续侮辱大宝，于是小姐就把他一把抓住，然后说“如果你要再继续伤害我的家人的话，请你现在就离开我的家，我们不欢迎你这种人。’”吴妈手舞足蹈的演示着，这之后就是小男孩被下了面儿，恼了怒羞成怒了，然后下意识的推开小姐去打了更为弱小的大宝，然后又被彻底怒了的小姐摁在地上的场面。

再次变换，是我接过了泻药，倒到了小姐的早饭里的场景。小姐就这么看着我，然后问我“管家，我已经不是你的家人了是吗？”“大宝是你的家人，我就不是了，所以你为了大宝放弃我了是吗？”

赫赫赫，我从梦中惊醒过来，妻子正在一旁酣睡，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好好睡过安稳觉了。我急促的呼吸声似乎也没能打扰她的美梦，她翻了个身，继续酣睡。我却在汗流浃背下，迟迟无法入眠。

让我无法入眠的不是梦，而是我的良心，我的回忆，我那颗忐忑不安的愧疚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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