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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空师傅笑道：

“木头，酒酣月明，今夜练醉剑。”

说着一手取出琴一手便拎起木姑娘便往外拖去，见着门口倒地的烂泥般的唐三，不惊不怪，只当踏脚石直直踩了过去，弄得唐三在梦里还以为鬼压身了内脏一阵翻滚。

木姑娘虽被拎着，嘴里不清不楚还道的是：

“什么醉剑，俺会少林易筋经，俺还会武当太极拳……”一会便把天下一府一楼三门九派的武功都说了个尽。

空空老头嘴里嘿嘿笑着，将木姑娘丢在院子空地里，又将琴放在石桌上，想了想便折起一根稍长的梅枝，丢到木姑娘怀里。木姑娘爬了起来，手上比划着那梅枝，在空中乱舞。空空老头也不管，调好琴弦，想了个曲子，信手挥了起来，

起声断断续续，时急时缓的，十分随意，木姑娘用个粉拳捶了捶脑袋，嘴里嘟嘟囔囔，随着琴声便使起剑来，但见剑势随着琴音时快时慢，信手拈来毫无章法，只是这剑势翩翩，柔光里飞花落叶杀人于无形。

空空老头看了觉得十分好，便将曲子拨拉得更加勤快，时而凝涩时而圆滑，一会是千军万马奔腾，一会是山光水色静好，木姑娘的剑跟着飞舞，愈发得心应手，那姿态更是婉若蛟龙犹胜惊鸿。

一时，月下曲好人妙，渐入佳境。曲渐至终，剑也舞尽，木姑娘又变得傻傻呆呆的，竟与刚才神采风扬的样子判若两人。

而空空老头酒也喝了，琴也弹了，心满意足的叹道：

“老天终待俺不薄，让木头你承俺衣钵。”说着哈哈大笑，木姑娘出了身汗酒也有些醒了，见着师傅高兴心里也挺得意，便不知轻重道：

“空空，你总说俺是你的得意弟子，可华山上上下下就俺们两人，你为什么不多收个徒弟，好歹让俺当上大师姐。”

空空笑着笑着心里却是有些苦的，木姑娘不知道华山派当年也有风光的日子，那时空空老头还是华山派的掌门，手下七大弟子个个名动江湖，只可惜后头人祸临头，一场杀戮一个也没给他留下。

想到这，空空不由叹了口气，木姑娘上前夺了琴，抱着顺手拨了个长音道：

“师傅，俺们平时没钱没粮的，俺看这琴还好，把它卖了换肉吃吧。”

空空听了这话，不免心惊肉跳，直骂道：

“不上道的木头，真是焚琴煮鹤！”说着似含泪看着那琴深情款款道：“啧啧，这琴可是当世名琴，哪能随随便便就卖了，俺还准备带着它进棺材呢。”

木头一听是师傅预备的陪葬，就没好意思再打它的主意，只打哈哈道：

“俺就随便这么一说。”

可惜空空还是不放心，眼睛死死盯着那琴都快冒绿光了，木姑娘忙把琴塞回她师傅怀里，空空看着木姑娘顾左右而言它的表现，就大感不妙只得死死抱住那琴。一时，空空老头想起门口那滩烂泥小子，忙转了话题道：

“那有个死人，木头你把他扔到山下去。”

木头顺着师傅的话才看清房门口趴着个一动不动的挺尸唐三，不免嘴角邪笑，上前拿梅枝直捅那唐三的腰肢，确认道：

“师傅，看来又是被走死阵整了的傻子，啧啧，俺看他这身上布料挺好，先扒了吧。”

说着也不管男女授受不亲，就把唐三扒得只剩条裤衩，露出光滑的皮肤精壮的肌肉，真乃活色生香，只可惜木姑娘不通情事，只捧着那衣料眼里冒的都是铜钱。

空空老头在一旁看了只得摇头。只听一声银两碰撞时特有的脆响，空空老头眼疾手快，哪知木姑娘也不是吃素的，早看见那从衣服里抖落出来的钱袋，一时师徒两人各执钱袋一端，眼里冒的是明晃晃的杀气。

“师傅你一把年纪还这么贪财，不利于空空大法的修炼啊。”木姑娘先发制人，好心劝道。

“俺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木头你心性未定，受不住诱惑，还是放手吧。”空空师傅苦口婆心大义凛然。

一时师徒两人使上内力，僵持不下。只听“哗”的一声，那钱袋撕成两半，一些银两四处飞散，只见这时迟那时快，师徒两人令人眼花缭乱地移动身法，最后各自捧着收获的宝贝银两，小心翼翼地藏进兜里，一场大战才消弥于无形。

总算有惊无险分完银两，空空老头高瞻远瞩道：

“明天把地里地瓜收了，连着这衣裳一起下山卖了，也能维持一段时间了。”

木姑娘点点头，附和道：

“师傅，俺看先把这小子扔进柴房里，明天去卖红薯顺道把他丢了。”

空空觉得此法省时省力，只提醒道：

“木头，既然明天才去，记得把他点晕了再关进柴房。”

说着空空自顾自进了屋，木头拍了拍睡得跟死猪般的唐三身上的肉，嘴里喃喃道：

“累成这样一时半会也醒不来。”

说着拖着唐三的一头飘逸秀发便将他扔进柴房里，木姑娘拍干净手上的灰，也安心地回屋睡了。

31

虽然一夜醉酒，但木姑娘还是起了个大早，恭恭敬敬依着礼数敲了三下师傅的房门。空空老头起得也十分早，木姑娘来敲门时他正眼观鼻鼻观心地闭目打坐，木姑娘看半天没人应门便自顾自推开了，一眼瞧见她师傅这架势，便知道他师傅空空在修习华山派绝学空空大法。于是木姑娘也不敢出声打扰，老老实实地低头侍立在一旁。

待空空老头将山间灵气天地精华吐纳了九千九百九十九个小周期之后，终于睁开了眼，这才瞧见了一旁的木姑娘，声音威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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