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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赐名（第1页）

石猴吸了口气，抬起步子踏了进去。

里面大的令人咋舌，根本不像一个山洞，较之水帘洞实在是大了太多，左右列坐着上百位清一色道服的道人，阖着目，唇口翁动念着经文，从门口每向里面十米就有四个拱形支柱，差不多一个人伸手合抱的粗细，柱身上雕刻着人物形象，似乎是一个故事，柱梁上挂着彩色的番旗，石猴看不懂上面的鬼画符般的文字，索性不看，再往里看忽略掉两边的圣人石像。

最里面，一白眉白发的童颜老人坐在锦绣的垫子上，衣袍无风自动，端的是一派神人之姿。身后站着一小童，蓝衣黑发，倒是规规矩矩，眼神似乎想转转，然后便死死盯着老祖的蒲团。

估摸这应当就是菩提老祖了。石猴双手作揖，复又跪下，声音不卑不亢，却又毕恭毕敬的道：“弟子前来拜见师傅。”

菩提老祖睁了一只眼悄悄的看了看，发现石猴倒是礼貌至极，“猢狲，你倒是个胆大，你我从未见过，又何来师徒之说？”实则老祖不似表面做派，看着是个正神，实则性格顽劣至极，最喜戏弄。

但是石猴并不知晓老祖是以戏弄他的心情来玩，又道：“师傅不知，弟子未开化之际只听三清教祖之盛名，而师傅入太清真人门下，弟子理应尊句，师傅。”

“此话不虚，你在那东胜神洲生活了多少年？”

“回师傅，弟子自从产出灵识至今已整整二百载有余。”石猴捏了把汗，本来觉得梁生教的这一套不妥，但现在看来，看样子这位师傅并不纠结称呼。

“那你此来，可是为了什么？”菩提掐着指头不知道算什么算了半天。

“弟子自东胜神洲傲来国花果山而来，历经一路艰难险阻，恳请老祖收为正式弟子。只为学点本领，保护同族不受欺凌……”

话没说完，老祖身后的小童道：“老祖，时间到了。”菩提应了一声，不理，那小童瘪瘪嘴，似乎委屈的不得了。眼神还是不敢乱看，还在忌惮着老祖的惩罚。又问石猴：“你可有姓名？”

“不曾。”石猴本想说南墙，又想到梁生所说的话，笑着摇摇头。菩提祖师道：“你是树里生长的不成？”

石猴道：“我虽不是树生，却是石里长的，无父无母。我只记得花果山上有一块仙石，当年石破，我便生也。”老祖闻言，暗喜道：“这么说来，却是天地生成的。你起来走走我看。”石猴站起身体，来回走了两圈。

老祖一甩手中的拂尘，“我与你就身上取个姓氏，意思教你姓‘猢’。猢字去了个兽傍，乃是古

月。古者，老也；月者，阴也。老阴不能化育，教你姓‘狲’倒好。狲字去了兽傍，乃是个子系。子者，儿男也；系者，婴细也。正合婴儿之本论。教你姓‘孙’罢。”石猴听说，感激菩提赐姓，面上动容，又向着菩提拜下。

“今日方知姓也。万望师父慈悲！既然有姓，再乞赐个名字，却好呼唤。”

老祖道：“我门中有十二个字，分派起名到你乃第十辈之小徒矣。”石猴问道道：“那十二个字？”老祖道：“乃广、大、智、慧、真、如、性、海、颖、悟、圆、觉十二字。排到你，正当‘悟’字。与你起个法名叫做‘孙悟空’好么？”石猴再拜，有些感激涕零之意，“自今就叫做孙悟空也！多谢师傅赐名。”

却说石猴来了两三年，在山里只杂七杂八的干着些砍柴烧火的行当，学不到什么道门仙术，山里的师兄弟老是同他混到一处。

有一天，老祖开坛讲座一会儿说道，一会儿讲禅，说的是天花乱坠，地涌金莲，座下弟子一个个摇头晃脑，看着是没听进去，菩提看着这一众呆瓜样，恨铁不成钢，气的想拿手上的拂尘捋人，再一转头，看到石猴兴奋不已，痴迷入道，摇摇头，但是这么多日他也终于承认自己的“大道”只有石猴听得懂，遂不再讲，一甩袖袍，想着到底要不要教，石猴见此，问道：“师傅可有何烦恼，不如说出来让弟子分忧？”

菩提瞪着石猴，他能怎么说？不能对这猢狲好，石猴未来之际，他就已算到石猴的命数，不能去强插手，本来说好不教，赶走就好，偏偏是圣人之后，况且这么个聪慧的灵种不多见，万年来也没见出几个，怎么舍得放弃？一心软就留了下来。

“你说，鱼和熊掌，你要哪个？”石猴被这充满怨气的声音吓到了，却又莫名其妙，这个谜语之前就有出现过，也没什么正确答案。

“对于弟子来说，没有什么鱼和熊掌，只想做自己愿意做的事。”

“那若是你喜欢的东西被抢走了呢？”菩提不依不饶。

石猴微微一笑，“是我的，谁也夺不走，被抢走了就一定要夺回来。”

“哼，若是我毁了花果山，你道怎么办？”菩提生了气。石猴一滞，默默无语半晌，旁边的师兄弟一个个大气不敢喘，不知道这孙师弟怎么惹了师傅。菩提起身走过石猴身边，临出去之际，石猴道：“若是师傅所为，不能给弟子一个可以接受的原因，那么弟子定当为花果山的族类报以性命。再把师傅的恩情还了。”

菩提退后一步，突然笑眯眯的弯下腰，“师傅重要还是族类重要？”

“自然师傅重要，只是师傅神通广大，弟子自然先保全族类。不枉师傅所受之业。”

这个答案让菩提颇为满意，在他头上拍了三下就走了出去。没一会儿，空灵子进来，便是当日老祖身旁的小童子，这两三年也长的越发俊俏，站那俏生生的，看的一众师兄弟眼睛发直。看了眼石猴道：“小师弟你说什么了，师傅高兴的像个傻子。”依旧端着师兄的姿态。

有声音打趣道：“空灵师兄又想被师傅罚了。”

半夜石猴出来，见菩提似乎老早就站那，规规矩矩的问了礼，等着菩提吩咐。菩提神秘一笑，瞧那样，让石猴想起了自己初入人间被骗了东西的商贩的奸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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