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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法官大人说了，不足的部分会判劳役。”

“混蛋，混蛋，混蛋！我要揍你，看你还敢不敢说这些无法无天的话！”

“看来是必须要求劳役的赔偿了。”

“哦不，求你了，我们多年的夫妻，你不会这么冷酷无情吧……”

“多年的夫妻？呸，是多年的奴役吧！”

狱卒对这样的情形见怪不怪，自从可以申请离婚的法律在女王陛下的坚持下通过之后，类似的闹剧每天都在法庭里上演，甚至总主教大人还不得不做了几次紧急布道：“我们反对一切形势的家暴，也就是说，我们既反对男人家暴女人，也反对女人家暴男人……”

恩，是的，自从女人有了离婚的自由后，用离婚作要挟，在家庭里对自己的丈夫饱以老拳的事情，光在首都阿罗纳埃尔就发生了不止一起，已经成为了一个小小的社会问题，政府不得不紧急出台几项措施来弥补漏洞，比如规定家暴受害者在离婚的时候可以索取赔偿，对方没钱就以劳役的办法支付。

俗话说，法立弊生，这条措施通过后，随之而来的就是几起因为惧怕人财两失而杀害企图离婚的妻子的恶性案件，针对这种事情的应对措施，法律系统还在紧急研究，不过，他们还没聪明到学习二十一世纪的同行，喊着“惩罚罪犯的法律可能会刺激罪犯犯下更严重的罪行，所以为了保护受害人，应该取消惩罚罪犯的法律，让罪犯们爱干啥干啥”，所以，瘦子依然面临失去妻子和自由的局面。

好吧，当他被提到法庭，看到身披节日的华丽盛装的总主教正端坐在那里的时候，他是既想不起妻子，也想不起自由了。

其他形式的梦想家们

在监狱里的瘦子固然遭受了因为大魔王主导的（离婚）政策导致的从未想过的人生观重大冲击，那些因为受伤而暂时没有入住监狱，而是取保就医的人，也没有能安安静静地度过这个不幸的夜晚。

“你让我蒙羞！不上学不工作，还跟着一群醉汉惹事，攻击朝拜圣西娜的女孩们，我们家的脸都要被你丢光了！天哪，天哪，我怎么会有你这样一个女儿！我们家可从来没有出过这等事啊！噢天哪，要是街坊们知道你犯了法——他们肯定会知道——你将来怎么找婆家？”

“女儿，跟妈妈保证，以后再也不这样了，等开庭的时候好好跟法官认个错，求他看在你年纪小不懂事的份上宽恕你，不给你留案底，事情结束了就去好好读个补习班，再找份工作，这样，你将来也能找个好婆家，现在，有工作的女人，彩礼都比别人多，婚后的生活也有保障，需要什么东西可以自己买，不用丈夫同意。”

“不上学，这有错么？只是想不工作而已，这也算错么？错的是那些不守妇道用上班工作的名义在外面勾引男人的女孩，不是我！我不要上学，我不要工作，我不要嫁到那种让媳妇工作的可怕的人家去！我才不要过那么辛苦的，结婚后还要工作的生活！”

“……”

“……”

“在美好的以前，男人负责养家。女孩子都不用工作，只要快乐地做家务和抚养很多很多孩子就行了。为什么现在不是这样？我就是想过以前的生活，这有什么错啊！”

“——如果你有帮忙照顾你的弟弟妹妹。我还能相信你的话——你连弟弟妹妹都没有搭手照顾，整天抱怨，要我雇一个女仆，你会照顾很多很多孩子？你是从谁那里学会了这套鬼话的！啊？”

“我当然会照顾！做妈是很容易的事情！小说里的女主角没有不会的！只要稍微喂点饭，讲两个故事，马上就能长成聪明漂亮可爱的小骑士，保护我，不会让我被人吼，还会献给我珠宝和华服。坚定地站在我一边帮我打所有的小三。”

“得了，你今天跑出去，不就是因为不肯给妹妹换尿布和洗尿布被我骂了么？”

听到尿布，联想到今早看到的那一坨散发着热气的物体，再想到父母命令她要用手去搓洗，这个满脑子快乐家务生活的女孩脸色立马白了：“呕——那个不一样！洗换尿布这种肮脏辛苦的事情不该是女孩子做的！”

“在以前，男人负责养家的时候，这种事情都是‘不用工作’的女孩子做的！”

“这不可能！这种事情不会发生在美好的以前！肯定不会！你撒谎！你为了逼迫我去工作撒谎！”

“够了！你在对谁说这种话？啊！我真希望现在是‘美好的以前’，我就可以把你这个蠢货卖给一夫多妻的异教徒拉卡德人当女奴了。让他们合理合法地用皮鞭和棍棒教你以前的女人过的是什么日子——现在这个时代不允许把愚蠢的女儿卖掉，还要为她支付医疗费用和保释金，真是太可悲了！”

那个做父亲的企图用“卖给拉卡德人”来恐吓女儿，但是他万万没想到。他的企图立即就遭遇了可悲的挫败。

“要是把我卖给拉卡德人就好了，他一定会疯狂地爱上我，除了我以外别的女人都不要。他以前的那些妻子肯定对我各种羡慕嫉妒恨又无可奈何！他们在各国掠夺贩卖奴隶，都很有钱。我嫁过去，一定能舒舒服服地过日子。有无数的丫鬟伺候我，再也不用学习和工作，只要开开心心地生娃和嘲笑那些徒劳地想夺回我丈夫宠爱的女人就好，哎呀哎呀，她们再怎么咬牙切齿也没用，我丈夫的鞭子和棍棒会好好地教那些可悲的女人做人的。啊，那会是多么幸福和有人情味的生活啊！”

“……我觉得我不必为你交医疗费和保释金了，明摆着，你该去的是疯人院。”

“噢，不，圣西娜啊，我的女儿究竟是造了什么孽啊，疯成了这个样子……”

当这对夫妇咒骂和叹息着离开的时候，他们的女儿还在背后抱怨着：“要是我生活在幸福的从前就好了，那时候女人都很幸福，不用工作，整天快乐地做家务和带孩子……”当然，她所梦想的快乐家务和带孩子生活里面，是没有尿布，没有乳痈，没有会阴撕裂，没有一晚起身多次喂夜奶，甚至做饭不用烧火的……当然，孩子都比她还要成熟和世故，只会帮她，绝对不会调皮捣蛋，因为如今高居纽斯特里亚女王之位的大魔王陛下，是宁可面对成堆公务，也不想回去面对穿越送的那两个动辄让她红血的小天使的，即使她有一群女仆帮她洗尿布，还有奶妈帮她喂奶。

因此，尽管在如今的纽斯特里亚，还有不少的偏远地方，连一座工厂都没有，其中又有一些限于地理因素，在遥远的未来也不像会有工厂的样子，这个女孩也从未请求过她的父母将她嫁到那里去，因为嫁到那里，显然家务里还会有“尿布”这个选项，和她梦想的“美好的从前”不同，倒不如被卖到拉卡德，做个奴隶主的贵妇宠妾，可以做摆脱除了装样子以外所有劳累肮脏的家务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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