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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昨天的情形,罗妈还有些后怕。
从八岁开始,姑娘就没生过病,可昨天姑娘却当着一屋子的人直挺挺摔倒在地。
“您以后可不能再这样吓我们了。”罗妈红着眼睛跟云葭说话。
云葭也知道自己这次让他们担心了,便笑着安慰道:“知道了,以后我好好养身体,绝对不会再这样让你们担心了。”
又哄慰了两句。
云葭想到阿爹和阿琅,既然罗妈在,阿爹和阿琅肯定也在……
上辈子父亲死于她嫁给裴有卿的第二年,后来阿琅也因为失手杀人入了狱……虽然后来阿琅从狱中出来,但也没在燕京待着,而是去了西北窦将军的军营,算起来,他们姐弟也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面了。
太久没见到他们了,云葭迫不及待想见到他们,刚想问罗妈父亲和阿琅在哪,外头就传来一阵急促有力的脚步声。
下意识地——
云葭抬头,就见父亲打帘进来,她才平静下去的心脏霎时又重新鼓噪起来,她红着眼睛看着来人。
她的父亲——
诚国公徐冲年四十,身长八尺,穿着黑衣短打,比时下普遍男人都要生得高大威猛。他这一进来,就连屋子都显得逼仄了不少。
紧跟在他身后的是云葭的弟弟徐琅。
徐琅今年不过十五,虽然没有徐父那般高大威猛,但个子也高,十五岁的年纪就已经超过燕京城许多儿郎,他穿着一身蓝白色的束袖劲服,手里还拿着一根鞭子,一副要跟人打架去的样子。
父子俩长得其实并不像。
徐父生得粗矿,又因为常年在外驻守打仗的缘故,还很黑。而徐琅大概是继承了姜道蕴的好相貌,和云葭相似的脸,让他看起来十分俊秀好看。
两父子一进来就直奔到了云葭的床前。
顾不上罗妈等人在一旁问安,父子俩一个喊“乖囡”一个喊“阿姐”,声音响得云葭的耳朵都快要震聋了。见云葭只是看着他们不说话,眼里却像是盛了两汪水波,父子俩看不懂她眼里的复杂,只是觉得她这样看着可怜非常,徐父当即又恼又怒:“裴家那几个拜高踩低的东西,当初上赶着让你早点过门,现在老子有事就要跟你退婚,我去他老娘个腿,真当我们徐家没人了!”
他说着重重拍了下床边的茶几,茶几当即四分五裂,徐父却犹不解气,他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哪能被人这么欺负?当即怒上心头,他沉声道:“阿爹现在就给你报仇去!”
徐琅也生气,若论家里人在他心里的地位,那必然是阿姐排第一、罗妈排第二、父亲排第三。他从记事起,姜道蕴就跟父亲和离了,父亲又常年在外,是阿姐陪他一起长大的,他第一次走路是阿姐陪他走的,第一次摔倒也是阿姐扶他起来的,第一次写字也是阿姐手把手教他,就连第一次上马也是阿姐扶着他上的……
他人生中所有最重要的时刻都是阿姐陪着他一起。
对他而言——
阿姐比他自己还重要。
本来他就看裴有卿不太爽。
要不是看阿姐喜欢,他才不会拿他当未来姐夫看。
没想到老爹一出事,裴家就急吼吼要跟他们退婚……徐琅双手紧握,尤其看到阿姐眼睛红红的,只当她是还在为这事难过,更是怒火中烧。
“我也去!”
他攥紧手里的鞭子,已经想好待会要怎么招待他们了。
父子俩都是一样的急脾气。
说着就要走,被终于从看到亲人激动反应中回过神来的云葭给喊住了:“爹,阿琅,你们别去。”
“你放心,爹一定给你讨回公道!”徐父头也不回。
“对,阿姐你放心,我一定让陈氏那个老女人来跟你道歉!”徐琅也气冲冲接着话。
云葭看着父子俩如出一辙的步伐和脾气,扶额沉声:“你们给我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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