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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小男孩吐出一个单字的发音，他长得并不出色，但却有着不合年龄的坚毅目光，所以这样才成为这群孩子的领导者吧。

“小夏是吧？”杜冰说道，“我们的确需要食物之类的物质，但我不会硬抢别人的，我听说这一楼是物质囤积地，应该有什么办法取得物质吧？”

小夏摇头：“没用的，物质都被他们占着，一般人拿不到。”

“他们是谁？你们又是谁？”杜冰想了想，说道，“先说说你们吧？为什么聚集在这里？”

“我们是遗孤。”小夏的眼神有点黯然，这次不似作假，是发自内心的难过，“我们的父母辈是猎人，为了保障我们的生存把我们带到据点。不过父母一旦死去，我们就会被其他猎人的孩子赶走，不再让我们分享物质。好在楼里还有不少空屋子，我们没处可去就在这里落脚，靠时不时抢些冒失进来的新猎人的东西过活。”

小夏说着，指着自己道：“像我，已经这样生活五年了。”顿了顿，指着其他孩子说道：“他们比我晚一些，另外还有很多人因为熬不住早就死去了。”

杜冰看见屋子里的斑驳的墙壁上挂着很多装饰的项链，上面的吊坠无一例外都是名字吊牌，可能在这个世界死去的人，已经得不到入土安葬的礼待，最好的就是留下自己的名字，表示自己曾经存在过的证明吧。

不想去提小夏怎么处理其他死者的尸体，杜冰知道自己或许不乐意听到那种理所当然的答案。她话锋一转，问道：“你说的他们就是其他活着的猎人的孩子吧？”

小夏点头，又摇摇头说道：“也不全是，还有些父母虽然已经死去，但他们本身很强，也就有了资本待下去。我们这样的，是保护自己都困难的……”

“咕……”刘夜肚子似乎又饿了，于是他看向几个孩子的眼神开始有些变化，眼眸在逐渐紧缩，杜冰清晰地听见他咽口水的声音。

她赶紧向小夏道：“有没有什么吃的？快给我一份！”

小夏不和打不过的人起冲突，从房间的角落里翻出一罐牛肉罐头。上面有着军方的标志，似乎是很多年前的东西。

拿着罐头在手里，杜冰用弓弩的尖端用力一撬，波地一声，一股肉香从罐头里飘出来，她顿时感到身边有无数双亮闪闪地眼神直直地盯着自己的手。

“咳咳。”杜冰对小夏抱歉一笑，“等我找到食物，一定还你一罐，现在就当先借给我吧。”她说着，顺手拿起一块牛肉送到了刘夜嘴边。

刘夜微微低下头，张口将牛肉吃下，眼中顿时闪动莫名地兴奋。这种味道吃起来实在太香了！舌头意犹未尽地在嘴边舔了一下，眼巴巴地望着杜冰，他眼底的情绪分明是还想要。

“自己吃吧。”杜冰把整盒罐头都给了刘夜，她也很饿，但还能忍着，这位大哥要是饿了，她可不保证他不会吃人。

刘夜接过罐头，那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眼神也升起一股暖意，他一边吃，一边用深邃的眼神盯着杜冰。鼻间传来一股肉香，杜冰愣神的时候，刘夜已经把一块肉放在她嘴边，只要他有的，也不会让杜冰饿着。刘夜的动作很单纯真挚，正是这样，杜冰突然觉得很暖心。

杜冰吃下东西，伸手摸摸他柔顺的发丝，想到自己和他在这个世界上都是孤单一人，她不禁微微叹息。原来，感到寂寞的时候，有人关心是这么让人高兴的事。

等到罐头吃完，看着刘夜冷冷地却是安静的表情，杜冰松了口气，继续询问小夏：“食物这些物资囤积在什么地方？”

“他们那里啊。”

“他们到底在哪里？”

小夏指着外面，耸肩道：“进门正对着就是仓库的入口。”

“那里不是很多杂物吗？”

“就是为了防止我们这样的人进去偷啊，每隔一周才会开放一次，里面的人把垃圾清理出来。很不凑巧，昨天刚开放了，你想进去的话必须等到六天以后了。”

“六天啊？”杜冰看着屋子里的摆设，高高的货架，上面除了一些包扎得严实的包裹，就是零散的纸张，有纸的话……她心念一转，问道，“你们这里有书籍吗？”

“有啊，”小夏答道，“不过都是好几十年前的书，没有什么价值，他们不需要，扔出来后，被我们捡回来撕开点火的。”

杜冰暗自心疼，人类的文化就被他们这么糟蹋啊，直接一把火烧了多少东西啊！可她也没法责怪小夏，毕竟对他们来说，纸张书就只有那种用途了。

“有还完整的书吗？”她问道。

“有。”小夏使了个眼色，手下的小孩不一会儿就抱了一大堆书过来。杜冰看见里面竟然还有本字典，不禁暗叫幸运。

“你好像很配合我啊？”杜冰随手翻看着，找些自己需要的。

小夏偏过头，哼声道：“因为你没抢走我们的东西，暂时收留你们。”

杜冰一愣，不知道这孩子是迫于什么环境，有了这种逻辑，但还是淡笑一下，真诚地道：“谢谢。”

接下来的第二日，杜冰开始教刘夜识字说话。字典都是英文，她曾经因为被绑架去做实验与不少外国人打交道，英文很好，现在教刘夜也不吃力。

刘夜的学习能力很快，第一日，杜冰教给他基本的发音和拼写，他就能自己看完字典，拼出所有单词；第二日，杜冰开始给他讲解意思，这个比较麻烦，好在他记忆好，领悟力也不错，学了三日之后，基本的常识意思他大概明白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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