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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家里要求的吗?”许则的语气很谨慎,因为不知道这么问算不算越界。
“不是。”
‘那就好’——这句话许则没有说出口,但他整个人放松下来。
“明天早上我要出国,参加第一阶段的课程训练,大概一两个星期。”陆赫扬扣住许则的肩让他转过来看着自己,“不止这一两个星期,以后可能还需要更长的时间。”
不单指考军校,而是各方面,都需要很长的时间,要走过很长的路。
“没关系的。”许则说。
他们本来就是两条不相交的平行线,各自有事要做、要完成,陆赫扬愿意在有空的时候拐个弯,折过来看他一眼,这样就好了,许则没有别的要求。
……不,有要求的,有一个要求。
许则摸到陆赫扬的手腕,虚虚握在手里,他没有看陆赫扬的眼睛,不知道盯着什么地方,声音也变低:“如果有一天,你真的要走的时候,能不能跟我说一声再见。”
不管这段关系能持续多久,总之许则需要由陆赫扬来亲口结束这场过于不真实的梦,只要陆赫扬说了,他一定会立刻醒来的,不会闭着眼睛假装没有听见。
再见的意思是正式道别,不是要陆赫扬承诺会跟他再次见面。
窗外的风还在吹,陆赫扬一只手按在许则的后腰上,确定这个像蒲公英一样的alpha没有被吹走。他说:“我会的。”
不止一次的,陆赫扬能感受到许则身上的悲观,或许许则自己都意识不到——有进步的是许则这次没有默默悲观,至少能说出来了。
陆赫扬没待太久,他要走的时候许则还拿着纸巾站在书桌边,低头仔细地看。陆赫扬劝他:“应该没有弄到那些地方吧。”
“……”许则放下纸巾,抬起头,脸和嘴唇都有点红,瞳孔却意外的水亮。他拉了一下被弄皱的t恤,跟到陆赫扬身后。
在开门之前,陆赫扬回头看许则。许则的反射弧相当长,又或是在难以置信和忧虑悲观过后终于还是感到高兴,所以脸上好像隐隐有笑意,那种说不出来、只会一个人傻傻开心的样子。
“好呆啊你。”陆赫扬笑,按着许则的肩,在他嘴巴上亲了一下。
许则还是亮亮的眼神,他牵住陆赫扬的手,几秒后就松开,不过分耽误陆赫扬的时间。
“我走了。”陆赫扬说。他关上门走到楼梯间,下了没几级台阶,听见很轻的开门声,一回头就看见许则正从门缝里,隔着防盗门在看他,陆赫扬于是朝他挥了挥手。
下了一层楼,陆赫扬突然意识到盛夏已经过去,小区里的栀子花没有在开了,只能闻到树和风的味道。
等陆赫扬消失在楼道里,许则关上门,回房间拉开窗帘,打开窗户,手撑在窗台上往下看。
大概半分钟,他看到陆赫扬迈出楼道。走了几步之后陆赫扬转过身,从摇曳的枝叶间抬起头。斑驳的光影洒了他一身,树叶晃动,海浪一样,陆赫扬站在夜色树下,就像站在深蓝的海底。今晚的月亮其实很漂亮,但许则没有抬头看,只远远地从窗台俯望,俯望海里的月亮。
许则今天无法早睡,做试卷做到半夜,在去床上睡觉之前,他拉开抽屉,拿出那本小本子,翻到画了十二个圈圈的那页,又再翻一页,用笔在第一行的开头写下今天的日期,然后画了一横。
可能这个‘正’字根本不会被写完整,又或是写不了几个就会停止,都没有关系。
这样一横的开头对许则来说已经是没有遗憾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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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蔚知道许则的学习进度后连夜又给许则扛来两斤试卷(不是
第56章
联盟政府,理事长办公室。
陆承誉坐在那把皮质柔韧的办公椅上,背后书柜的玻璃门反射出窗外或尖或圆的楼顶,书柜上方的墙面挂着24个联盟国的国旗,以倾斜的角度向最中央的联盟旗帜靠拢,整齐到连每条下垂的褶皱都像被一丝不苟地计算过。
陆赫扬很少来陆承誉的办公室,从小到大也没有几次。上一次来的时候,陆承誉还不是理事长。
进办公室后陆赫扬安静站了有两分钟,陆承誉才翻过一页文件,仍然没有抬头,只说:“没必要回国了,在这里安心学习和训练。”
“预备校定期会有考试,要录进档案。”陆赫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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