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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6（第3页）

爱丽丝眼睛一直盯着显示屏，伸手在他膝盖上拍了一下。

扎根在山侧的是一个极其高大的……某种东西，高度几乎与山峰齐平。它有着类似有机物的外观，形状隐约像棵树，有鼓起来的部分和树枝状的部分，而且明显没有笔直的边缘，也不对称。但它是由金属和混凝土构成的，电缆在其参差不齐的壁面上蜿蜒穿梭。在它的上部，有个看起来很像飞机机翼和机身的东西伸出来。在这个建筑周围有一系列的塔架，将电线输送到它的顶端。电流在它树枝状天线的尖端之间嗡嗡作响，而细长的机器在它的中央塔楼上爬上爬下，又是戳又是敲又是焊的。

一些四条腿的小型机器人匆匆跑到地面上——她很快发现，它们其实一点也不小。虽说比六足机甲小，但要是它们愿意的话，轻易就能把一只吉娃娃整个吞下去。它们甚至还有看似嘴巴的部件。机器人要嘴巴干什么呢？

这些令人毛骨悚然的金属怪物在六足机甲周围散开，前肢在结了冰的光滑岩石上咔咔作响。

“看来我们可能要打上一场了。”她说。

在她的指令下，六足机甲上较小的侧炮旋转着向下，将短粗的炮口对准那些机器人。较大的主炮对付近距离快速移动的目标不太好用，但这些侧炮应该能派上用场。不用吩咐，伊万和戴夫各自操控着一部分武器，这样就能实现全方位360度的火力覆盖。既然现在有了能用的弹药，萨斯基娅重新启用了自动目标锁定功能。他们还是得手动选择目标并扣动扳机，但一旦选定目标，炮口就会一直对准它们。

“那些家伙怎么这么容易就发现我们了？”伊万问道，“我们可是隐形的呀。”

“是隐形了，但不是完全看不见，”萨斯基娅说，“它们那小小的机器人脑袋肯定是察觉到了空气中的波动，或者是以别的什么方式感知到了我们。”

那些机器人在离他们仅几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它们在那儿站了好几秒钟，在空中摇晃着金属天线。她试着从它们旁边侧移过去，但又不能后退太远，否则就会再次超出屏障范围了。

突然，她的地图上出现了大量红色和橙色的标记。那些机器人猛地冲了过来。

萨斯基娅毫不犹豫地扣动了脑海中的扳机。

在那一刻开枪的不止她一个。有四个跳跃着的机器人被炸成了碎片。她和戴夫击中了目标，伊万击中了两个。后续的射击又炸碎了另外三个。

外面传来一声沉闷的撞击声，接着是嗡嗡作响和刮擦的声音。

“该死！”弗格斯喊道，“把它甩开，萨斯！”

“正在弄呢。”她嘟囔着。

六足机甲——在这种时候感觉就像她身体的延伸——疯狂地旋转起来，腿部四处乱甩。用炮口没法瞄准攻击者的好角度，但机甲猛地撞上一块高大的岩石，把那个机器人给撞掉了。

片刻之后，在伊万近距离的一炮射击下，那个机器人被炸得粉碎。

一个预示着攻击的红色光亮出现，萨斯基娅只来得及跳开，随后一声爆炸在山坡上炸开。世界开始天旋地转，接着是一阵震得牙齿发麻的撞击，又是一阵令人头晕目眩的翻滚，然后……一片寂静，一切归于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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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斯基娅扫视了一下驾驶舱，又通过鲁希尔德的视角查看了一下乘客们的情况。“大家都没事吧？”

回应她的呻吟声告诉她，大家都不太好，但也都没受重伤。

六足机甲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用已经凹陷的腿支撑着身体，微微摇晃。通过闪烁的传感器，她看到更多机器人朝他们匆匆跑来，但它们还不是最大的问题。在附近的一块岩石上，她勉强能看到一个更大机器的轮廓，那轮廓摇摇晃晃的，几乎是透明的。

“那是……？”伊万眯着眼看着显示屏说道，“哦，该死。”

他话还没说完，就用一门高斯步枪瞄准并开了火。那台隐形的机器从它所在的位置跳开以躲避射击，虽然萨斯基娅看不太清楚，但她感觉那机器有六条粗壮的腿在空中弯曲着，部分被一个类似翅膀的护盾遮挡住了。

“又是一台六足机甲。”她轻声说道。

穿过屏障后，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现在，她才后知后觉地注意到地图上多了个深红色的标记，传感器显示那里在雪地的映衬下只是一片模糊。而且还不止一台。

“有两台呢，”她说，“大家全力攻击吧。”

接下来的几分钟变成了一场紧张刺激的边躲避边射击的游戏。幸好有炮手帮忙，因为她得把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躲避那两台六足机甲的直接攻击上，同时还要避开朝他们冲过来的那些小机器人。

其中一台六足机甲摇晃着进入了视线，它瘫倒在地上，在它的翼盾之间被两发高超音速炮弹击中了。另一台则失去了一门主炮，接着又断了几条腿，最后它的整个左侧都被炸飞了。

相比之下，他们自己的六足机甲受损较轻。他们失去了一门主炮，左侧的护盾也遭到了重击。

几十具支离破碎的机器人散落在雪地上。其余的机器人要么后退了，要么继续在那金属树塔上做着它们之前在做的事。

这场战斗似乎结束了，但他们还没完成任务。在那个怪异的建筑里，有人或者有什么东西在等着她。建筑底部周围有几扇结实的金属门，门后是错综复杂的隧道和房间。那些隧道不够宽，六足机甲没法进去。他们得步行前进了。

“我们得有人留下来守着六足机甲，”她说，“至少得留一个驾驶员和一个炮手，以防我们需要迅速撤离。”她意味深长地看了她妈妈一眼。

“不行，萨斯，”爱丽丝说，“很有可能你爸爸就在里面。我得再见到他。”

“好吧，”萨斯基娅知道在这件事上没必要争论，便说道，“那谁来驾驶这玩意儿呢？”

“你需要驾驶员的话，我来，”弗格斯说。

“我跟他一起留下，”拉吉说，“我可能枪法不太好，但有你那个瞄准辅助帮忙，我还是能打中很明显的目标的。”

“嗯，至少要是有谷仓来攻击我们的话，我们能安全了。”萨斯基娅说，“好吧，其余的人，准备好装备。”

门是锁着的，但六足机甲的主炮轰了几下就解决了这个问题——同时也解决了守在门里面的那些机器人哨兵。受损的灯光闪烁着，断断续续地照亮了一条又长又蜿蜒的走廊那粗糙的混凝土墙壁和钢板。

萨斯基娅、鲁希尔德、爱丽丝、伊万和戴夫走进了这个缺口，他们携带的火力足以消灭一支小部队。看起来他们确实需要这么强大的火力。一排细长的杀人机器人咔咔作响地朝他们走来，手里挥舞着各种各样的电动工具，她可不想让那些工具靠近自己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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